這一出病房門,她不光看見了一大票人,小寶寶們,還意外的看見了溫棠!
雲卿頓時被嚇得三分清醒,嚇烏了潮紅的眼仁,一時囁諾著嘴角說不出話來。
溫棠卻意識到了,雖然很尷尬也倉促,但她還是朝雲卿露出了一點淺有的笑容。
雲卿更不知忐忑了。
陸墨沉有點黑臉,趕緊走過去俯下身細細告訴她,“緊張什麼,我母親都知道了,她親口說的:不是你的錯,隻怪我這個兒子,傻瓜,你別害怕……”
低頭,幹燥的薄唇吻到她汗濕的發絲上,粗糲的拇指不斷摩挲,雲卿這才魂鬼附體,一直以來,她都清楚溫棠這裏是一道大坎,從陸墨沉一直保守的態度就知道,她太清楚自己是顧湛宇前妻這個身份帶來的阻礙了。
卻不知道陸墨沉是怎麼說服溫棠,但她實在沒力氣細想,隻當心口那塊鐵石拋開了去。
醫生將她推的飛快,馬上就進入了端頭的手術室裏麵,陸墨沉交扣的手指在半路分開。
手術室的門關上,陸墨沉一掌拍在門上,重重的一響。
兩隻小家夥也趴著門,都哭了,哇哇地,不明白小雲雲怎麼難受成這個樣子了。
十三更是跺腳,“早知道小西瓜是個壞西瓜,就不讓小雲雲把它喂肥了!到頭來把我雲雲折騰的這麼慘,壞蛋!”
一走廊的人開始忐忑不安的等待。
陸墨沉擰緊雙眉,低頭發呆地盯著被她攥皺了的皮衣麵襟,上麵還留著她手心裏的冷汗。
他覺得腳步發虛,一米八八的男人頂天立地,沉重的身軀,此刻竟然發虛。
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此起彼伏的跳動,繃著鐵青的麵廓,他伸手拽出褲袋裏的一盒煙,磕出一根,又塞進去,再抽出來,微晃的視線裏竟察覺手指是抖的,他不由得冷蔑嗤笑,一時間麵容又冷酷至極,轉身就把那包揉成一團的煙拋出了走廊的窗外!
從來沒有覺得,這世上的事情這麼沒把握。
等待的荒蕪,令人心跳都要爆炸,一秒鍾仿佛漫長成一個世紀。
而他再呼風喚雨唾手可得,此刻也不得不在心裏雙手合十,向老天認了輸:祈禱,萬不能再失去她。
可是醫生進來了又出去,出去了又進來,問什麼也不說。
時間從下午走到晚上,除了她的叫喊聲,沒有任何改變。
陸墨沉暴躁至極,險些動手打了那個醫生,“到底是順產還是剖腹產!她疼了這麼久,還要疼到什麼時候,媽地!”
那醫生瞧見他幾乎把自己拎離地麵,男人的手指骨節咯吱作響,很懷疑他下一句就是:你不讓她們母嬰平安,老子炸平你醫院!
秦律匆匆從手術室下來,飛奔至此,強行扯開了他,“像一頭獅子一樣幹什麼?你怎會忍不到最後墨沉!你耽誤的每一秒鍾,都要雲卿來承受!”
他驀地眨了下發紅的眸,甩手放開,一頭的冷汗,麵目森然。
婦產醫生趕緊跑進去,大約半小時後派人出來,告訴家屬們,“孕婦的宮口成功打開,這時候再剖腹損傷性比順產大,然而順產難度也大,全靠孕婦的意誌了,你們在外麵為她加油,她能聽到。”
“媽媽!”十四已經不管不顧,小聲嗚咽的捂著小嘴,哭的小臉蛋都花掉了,小小的身影蹲在了地上,特別傷心。
雲承書一張臉也是白的,不停的叨念,“我的女兒可憐!懷這一胎承受了太多我,曆曆在目……小卿,你為何不讓他進去陪你,你又沒有媽媽可以陪著,別的女兒生產都是媽媽陪著啊,你這個傻瓜……我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