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響聲是段凝弄出來的,她根本不敢置信,當段家的幾個叔伯要散場時,那個在草坪外麵包圍過來的男人居然會是他!
他一身健碩無比的迷彩,黑色靴子踩著地麵,長腿如樹,渾身透著不可抗拒的雷霆之勢,他帶著他的老爸和大伯迅速圍住,有段家的太太們,也有小孩子,他屹立不動。
段凝不能相信自己的雙眼,闖出來大聲質問他要幹什麼?
他的嗓音猶如雷聲,沉鑄冷酷,“抓組織上的內鬼。”
“誰是內鬼?”她的眼眶泛起水潤的絲絲。
季斯宸盯著她,鏗鏘有力,“所有段家涉事人員,全部要抓!”
“哈……我嗎?我也算嗎?”段凝掙紮著突出重圍衝到他身前,他太高太壯了,就像最硬的一塊鐵,曾經抵死的纏綿與他的索取曆曆在腦海裏閃過,她卻笑起來點著頭,低聲地問,“好一個季軍長,難怪你前些天暗示我,讓我來參加婚禮,我們段家的重要人物陸公子一個一個邀請,原來是一場鴻門宴,你用我做引誘的磚,是嗎?我在這裏,我的爸爸叔伯都要被抓,是嗎!”
她與他爭奪時,被他的大手按住腰肢,他叫她不要鬧,一碼是一碼,爭來奪去,發生了意外。
陸墨沉緊皺眉頭,要走過去,季斯宸已經開始行動,草坪上的一切交給他,阿關跑回來說,“沒人受傷,陸總放心,婚禮上季少肯定不能讓見了血,那什麼時候也不早了……”
陸墨沉迅速轉過身,“還用你說時候不早了,老子比你急。”
阿關:“……”
這不還有一個小時麼!難道不夠用!嗬嗬,單身狗一臉冷漠地看著別人的新婚之夜。
……
蘇家玉離場很早,餘下的時間在偏廳裏坐著,陸總派人過來照顧她。
將近一十點,這個人帶著她從偏聽出來,說是陸總安排了客房,在新娘別墅旁邊的另外一棟,就在一樓,不遠,她入住也方便。
蘇家玉感謝陸墨沉給她安排,跟著這個人走向後麵時,花園幽幽,夜燈迷離,她遠遠地看到宴會廳的後門口還走來了幾個人。
其中就有江城禹和何楚楚,他們並肩走著,無論在哪種情境裏,都是郎才女貌很相配的。
她便低頭,不敢多看怕他發現自己,覺得害怕,走得更加快了。
連身後的傭人都跟不上。
回到客房裏,蘇家玉可算鬆了口氣,打量了一下房間,很舒適寬敞,陸總的條件是極好的,卿卿真是好福氣,她先給醫生打電話問小桃子今天的情況,小家夥插著喉管不能和她說話,視頻開著,母女倆無言的對視著,蘇家玉的眼睛些微潮濕,忙又掩飾,直到坐姿僵硬把小桃子哄得昏迷入睡,她才關掉視頻。
肚子有些難受,她琢磨著自己去洗澡,浴室裏沒有孕婦專用的防滑地毯,她找到浴袍鋪開了,身子重就很笨,她又長得小,窩一窩腰都不像卿卿那麼隨意,當熱水打開,淋到身上,才發覺自己的身子很涼,熱乎乎的水珠驚起了肌膚上一顆一顆的小疙瘩,久了後,就舒服了點,嘴裏輕呼著氣,眼神在發呆。
水珠把頭發也淋濕了,她想著要不要幹脆洗個頭,剛把一頭青烏的長發打濕,外麵就有敲門聲。
她總是很容易受驚,尤其是去了Ao後……彼時手裏的洗發露就掉到了地麵上。
敲門聲停了一陣,她以為是錯覺,不料緊接著傳來一連串的敲擊,一點都不客氣,時快時慢好似在玩。
她忽然心頭一怵,小臉從蒸的紅紅的顏色又變得白皙下來,細絨的眼睫毛一跳,隱約知道外麵來人是誰。
隻有他有這樣的惡趣味,一陣一陣的急,慢悠悠地捶門,生怕裏麵之人不能嚇個半死一樣,就像之前每次,沒有任何預兆的深夜去她那裏,不挑固定日期,總是敲門把她從夢中驚醒,或者她正在換衣服,或者在帶小桃子,她總得第一時間做好準備,立刻收拾自己,因為馬上他要和她做那種事了。
那件事,剛開始簡直是噩夢,現在想起來,關於這個男人,自動的就會牽發她身體深處對那件事的感官,一些恐懼與疲憊,驚濤駭浪。
蘇家玉回神,不敢再躲在這裏,盡管很想置之不理,她小心的看著地上綠色的洗發露,避開了,匆匆抓過浴巾裹住自己,換洗衣服在外麵,該死的她剛才哪裏能妥善想到要放到浴室裏去。
可當她才踏出浴室門,客房那間大門已經開了,她猛地看過去,眼神像小鹿一樣驚豁。
打火機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她的眼神驚漣,呆呆的往另一邊看過去,床前有一張沙發椅,而男人交疊起一雙修長的腿,竟已經坐在那裏,手肘懶散的靠著扶手,頭微微歪著,頭頂的水晶燈打下來,正好在他後梳的發絲上打了個光圈,看著特別冷,餘下的便是他深邃的眉骨之下,處在暗影裏一切不可瞧見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