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看了眼閉著眸不知神在何方的大佬,扭頭淡定道,“蘇小姐,江總他是男人,他要求你在和他保持關係期間,你要安分守己,潔身自好,他不喜歡肮髒的女人。”
“那我也不喜歡肮、髒的男人……”她不敢很大聲說。
男人的眼皮淡淡掀開一條縫,就那麼一點光也足以放射陰沉了。
咚地一聲,極淡的敲擊在桌子上,他咬著煙笑,“用我告訴你,為什麼不平等嗎?”
蘇家玉黑瞳澈澈,看著他邪佞眉眼。
他淡淡的蹙了下眉頭,勾人的很,“因為是我搞你,傻女,力氣,權利,拳頭說話。還廢話?”
“……”她不廢話了,多說無益。
臉頰漲紅了一點。
心裏安慰自己,他如果不是神經病,雞蛋裏挑骨頭,也根本抓不到她什麼把柄。
煎熬的日子,左右十個月,死撐苦撐,撐過就好。
第四條:蘇桃,江總要帶走,給予她高級治療環境,生活環境。另,鑒於江總飛往S市耽誤時間,請女方無條件搬遷至Ao,即日起。孕期間,一切聽從男方命令。
蘇家玉皺起眉頭。
底下都是些細小的條款,總結起來就六個字:一切聽老子的。
她手壓著紙張,滿腦子都是小桃子要被他帶走,這一個條件。
簡直是天降重錘,敲得她心神不寧。
蘇家玉害怕,他這一暫時帶走,會變成永遠帶走,而不用預期,搶女兒,她很難強贏他。
如果他對小桃子產生了父女感情的話。
因此,她提出掙紮,“江先生,其實懷孕靠的還是女方的促卵日,隻要每個月這幾天你來一趟S市就可以了。Ao,對我們來說太遠,小桃子還小,離開從小建立的生活環境,對她很難適應,而我的工作生活,家庭,都在這裏。我離不開S市。”
她說得委委可憐。
可那男人,啜口香煙,吹過來的隻有一口煙霧。
冷酷得無動於衷。
她不想把自己和女兒都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尤其是Ao那樣的繁華都會,去迷失自我,去完全仰仗一個男人而活……
“蘇小姐,你還沒看到最後,後麵,還有最重要的一條。”
正在她顧影自憐時,律師又提道。
蘇家玉打開,目光落到簽字處的上方,那有一行加粗的黑體字:關於二胎的性別,若為男孩,江總會直接撫養,作為繼承人候選。孩子媽媽無撫養權。若為女孩,目前無處置,到時再議。
她很長時間窒息,感覺心口猛地被人狠狠揪住。
如果是男孩,他就要奪走!
不會給她。
也是,他馳騁一方,家中必定財產無數,也是豪門中的豪門吧。
豪門,對在外的私生子,一向會領回家,當不當繼承人,都是男性子嗣,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她的心底一下子涼去半截。
很現實,如果是女兒,他必定不會要,因為已經有蘇桃了,二胎對他而言,毫無意義,隻是個拯救的‘工具’。
她不禁抬眼看看他,生得那樣邪佞慵懶,心思卻可見的入骨冷戾,絕情刻薄。
這才是真正的他吧!見人眼尾就是一分邪魅淡笑,那都是騙人,戲弄於人罷了!
他們這樣的家門,當真無一分人性可言。
這最後一點,對她來說,才是真正殘忍,好像抽去一根肋骨,明明孩子都還沒開始生,她卻要提心吊膽孩子的性別是男是女。
是男孩,就要割去一塊肉。
是女孩,還不知道他會怎樣處置?
因為,她和他,一萬個肯定是不會結婚的。
律師看出了她的痛苦,猶豫,遞來一支筆,“蘇小姐,救蘇桃刻不容緩,我大佬的條件你答應了就趕緊簽字。”
她握筆,筆杆隨著手心的冷汗滑動,眼神盯著字眼,不能很快狠心下筆。
最後是男人起身的動作,讓她頓時一醒,怕他再出幺蛾子,她被他拿捏得絕無生還之地,還能怎樣?
讓她去死,也隻能簽字。
他欺她至此。
咬住唇,蘇家玉抿的毫無血色,抬頭時眼珠兒隱隱憎恨,盯著男人削骨般的下顎線,冷聲道,“我還有最後一點要求。”
“你說。”
“我要求,孩子生下後,我恢複自由身,與江先生兩份人生再無瓜葛,並且,成功懷孕後,江先生不能再……再碰我。”
律師看向江城禹。
江城禹扯了下薄唇,冷,無所謂,拿煙頭指著她,“羅裏吧嗦。鄉下女,你放心,老子對你,毫無興趣,要不是為了救人,嗯?”
“哪個女人不比你好?”
他扔掉煙頭,斜她一眼,冷颼颼地出去了。
她的臉頰漲紅是難堪,但總算摁了一口氣,這種人陰晴不定,先說為好。
他就是算是塊香餑餑,無數女人覬覦,也不是她的香餑餑,一年之期,已經是苦難中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