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門打開,撲麵而來的風帶著大海特有的味道。
小桃子已經換好輕便的衣服,深深的嗅了一口,剛準備和媽咪說話,卻被樓梯下麵的陣勢嚇住。
蘇家玉抱起女兒,一轉身,也被嚇住。
寬闊的私人停機坪前,鋪上了白色地毯,兩排整齊的黑色西裝站得筆直,猶如軍列,全架黑超,嚴肅如表。
風吹著他們的衣服,露出紋身,凶猛而低調,露出保鏢特有的肌肉。
風也吹著樓梯下,那慵懶而立的男人,高大,深條紋的西褲垂直凜冽,他將西裝外套搭在肩胛,單手插袋,此刻畫麵一看,竟讓蘇家玉有種回到古惑仔江湖舊時代的真實感覺,那種尊畏,那種氣場,令人毛骨發豎。
江城禹回頭,蘇家玉抱著女兒立刻下行。
他皺起眉,“讓她自己走。”
蘇家玉立馬放下女兒,牽著她。
江城禹勾勾手指。
小桃子朝爸爸跑過去。
兩片墨鏡遮住他的眼眸,他沉沉問道,“喂。這個地方是圓是扁,是小漁村?”
小桃子瞪大了眼睛,轉而衝媽咪咕噥一句,“原來他聽見了,他可真記仇。”
“地方嘛,是好看啦!像個大海中漂亮的玻璃瓶。”
江城禹滿意,拎起小家夥的衣領,提著就走。
蘇家玉很想說,這不是行李,大佬你對待孩子的方式能不能改一下,牽手都不會嗎?
可她下一瞬就震愕住,他每往前走一步,兩排黑西裝就無比恭敬地喊他,“江生!”
一個接著一個,聲音不大,卻在海風呼嘯的天空下,響徹雲霄,肅穆異常,仿佛帝王歸來,聲聲如雷。
而他顯然,如飲茶吃飯般,目若沉水,與之前一度的懶散為之不同,蘇家玉發現,這個男人的氣場從骨子裏發出來了。
這裏,顯然,是他的天下,他的家國。一些人,一定要到某種場合,才能真正認清他的身份。
有多為之撼然。
男人用低沉的聲音講粵語,蘇家玉就聽不懂了。
他神色是蘇家玉沒見過的正經,斷眉不凶,挑著點笑意。
那邊做了個請的姿勢,江城禹移步機場會議室。
蘇家玉有點不知所措,阿左讓她和孩子等在外麵。
他好像是開會,半小時,出來後,又被揣著文件的幾個西裝圍住,他一直在說話,低聲淺談,蘇家玉瞥見他一兩分工作的模樣,原來,他也是會正經的工作的,而且高端到她出乎意料,講到口渴,或者不耐煩,會皺眉,那樣子就露出來,凶煞,近不得身。
蘇家玉一直等。
“江生您好,許久不見您,有一個博彩專欄,占用您三分鍾拍一張近照可好?”
他捏眉心,還是走了。
出來時,那一大一小緊緊等在門口。小的已經累睡著,大的,那雙麋鹿眼睛看到他出來,抱著女兒就過來跟上他。
他走到哪裏,她就走到哪裏。
他去衛生間,她都跟著。
江城禹曉得,對他來說每次回Ao空見慣的場麵,對她來說卻陣仗太大,她沒見過這種快節奏混亂,太多陌生人,她害怕了。
她如同井底小蛙,他的身份,與她想象中還有差,並不是一群馬仔烏合之眾,他是Ao話事人,越看,越知道他們之間海鳥飛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