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悄聲道:“有人來抓咱們了,準備逃吧!”
話猶未了,窗外已有刀光閃動。
隻聽有人喝道:“姓李的,姓白的!你們作惡多端,今天再也休想跑了,出來受死吧。”黑暗中人影幢幢,這思鄉館竟已被人團團圍住。
白開心喃喃道:“奇怪,這些人怎會知道咱們在這裏?”
小魚兒悄聲道:“這人滿口仁義道德,必定是江別鶴。”
白開心道:“嗯。”
小魚兒道:“咱們就從他這邊衝出去。”
白開心道:“從武功最強的人那邊衝出去?你莫非瘋了!”
小魚兒微微一笑,道:“我自有道理。”
這時外麵已又喝道:“你們再不答複,咱們就衝進去了。”
其實這些人對“十大惡人”也頗為忌憚,一時之間,是誰也不敢衝入這黑黝黝的屋子裏的。
小魚兒霍然站起,大喝道:“李大嘴來也,你們等著吧!”提起張凳子往東麵門外擲了出去,人卻已從西麵窗口躥出。
這“李大嘴”三個字,果然有些嚇人,凳子飛出來,東麵一陣大亂,幾柄刀不問青紅皂白就砍了出去,全都砍到凳子上。
小魚兒躥出窗外,也有兩柄刀直劈而來,小魚兒一聲虎吼,飛起一腳將左麵的一柄刀踢飛。
他身子卻已自右麵一人頭上掠過,順勢一腳,蹴在那人頭上,那人頓時矮了半截。
這一招“鴛鴦雙飛腳”,本非什麼玄妙的武功,但在他手裏稍加變化,卻立時製住了兩個高手。
要知他在那密窟中所得,正是普天之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精妙所在,他融會貫通之後,無論哪一派的招式到了他手裏,他都可化腐朽為神奇,卻教別人再也猜不出他的武功來曆。
隻聽有人驚呼道:“這姓李的果然厲害,大家要小心……”
話未說完,隻聽“啪”的一響,接著又是一陣大笑,說話的人想是已被白開心打歪了嘴巴。
小魚兒一招北派“鴛鴦雙飛腳”踢倒了兩人,跟著又用一招南派“衝天炮”,一拳將一條大漢打得飛上半空。
突見眼前劍光閃動,迅急辛辣,神定氣足。
一人冷笑道:“李大嘴,你武功雖不錯,今日還是休想逃走。”
三句話工夫,已刺出八劍,劍劍俱是殺招。
小魚兒連瞧都不必瞧,已知道是江別鶴來了,連連閃過八劍,卻不還手,隻是壓低聲音道:“你想知道你兒子和鏢銀的下落麼?”
江別鶴掌中劍果然緩了一緩,失聲道:“你說什麼?”
小魚兒將那封信穿在江別鶴的劍尖上,道:“你先瞧瞧再說。”
江別鶴也不知是收縮回劍來瞧信,還是刺出劍去傷人,稍一猶豫間,小魚兒已自他身旁躥了出去。
白開心也怪叫著跟著掠出。
江別鶴竟眼睜睜瞧著他兩人逃了,等到別的人圍過來時,小魚兒和白開心早沒了影子。
小魚兒和白開心躥入一個暗林中,方自停下。
白開心瞧著小魚兒冷笑道:“這些人怎會知道咱們在那裏?”
小魚兒眨了眨眼睛,笑道:“自然是有人密告的。”
白開心冷笑道:“密告的人,隻怕是你自己吧?”
小魚兒道:“若是我,我為何還要助你逃出來?別人又不是瞎子,難道不見那告示上飯碗那麼大的字?”
白開心冷笑道:“那些話,這些人又怎瞧得懂?”
小魚兒笑嘻嘻道:“自然有人瞧得懂的。”
白開心變色道:“誰?難道咱們的老朋友也有人到了城裏?”
小魚兒想了想,道:“我不妨告訴你,有兩個人,一個叫羅九,一個叫羅三,一心想找咱們的麻煩,對咱們的事知道得清楚得很。”
白開心皺眉道:“這兩人長得是何模樣?”
小魚兒道:“胖胖的,高高的,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是個雙胞胎。”
白開心道:“我隻認識個瘦瘦的雙胞胎,卻不認得胖的。”
小魚兒道:“你不認得他們,他們卻認得你。”
白開心怒道:“你既早已知道他們瞧得懂那張告示,既然早已知道他們要告密,為什麼偏偏還要這樣做?”
小魚兒笑嘻嘻道:“我正是要他們告密,正是要叫他們找人來抓咱們,這樣我才能將那封信交到江別鶴手上……我若用別的法子將信交給他,他未必重視,但這封信既是李大嘴親手交給他的,分量可就不同了。”
白開心道:“但你又怎知道江別鶴必定會來?”
小魚兒道:“他自命大俠,聽說有‘十大惡人’在城裏,他能不管麼?隻要他來了,聽到我說的話後,就必定要放咱們走的。”
白開心默然半晌,歎了口氣,道:“你樣樣事都算得這麼準,隻怕連真的李大嘴都不如你。”
這次小魚兒卻不禁怔了怔,咯咯笑道:“什麼真的李大嘴,老子難道是假的不成?”
白開心突然大笑起來,道:“你能將李大嘴的模樣腔調學得這麼像,簡直連我都有點佩服你,簡直有些舍不得瞧著你死在我麵前,隻可惜你已是非死不可的了!”
小魚兒皺了皺眉,道:“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