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缺隻覺掌心一麻,接著,麻木就傳遍了四肢。他拚盡最後一絲力量,反手切了過去,可是這“鐵心蘭”的身子已像風一般退了兩三丈。他再想追過去,手腳已無法動彈。
隻聽“鐵心蘭”笑道:“花無缺呀花無缺,看來你比小魚兒還差得多哩,要是小魚兒,我說不到三句話他隻怕就看出我來了。”
花無缺心念閃動,突然想起了不男不女屠嬌嬌的名字,但此刻他連站都站不住了,一句話尚未說出,人已倒了下去。
隻聽一人冷笑道:“你也用不著太得意,依我看來,你那點易容術也稀鬆得很,到最後還不是被人家看破了麼?”
屠嬌嬌笑道:“不錯,他到最後是看出來了,但那也隻不過是因為我沒有時間多學學鐵心蘭的樣子,我總共也不過隻將她研究了半個時辰而已,隻要能給我半天工夫,就算白天,這小子也未必能瞧得出我來。”
花無缺已隱隱約約猜出這幾人是誰了,也知道自己此番落在這幾人手裏,簡直有如肥羊到了屠場。但他並沒有為自己的處境擔心,因為他知道移花宮主和鐵心蘭她們的處境,一定比他還要險惡得多。
李大嘴大笑著走過來,將花無缺上上下下、從頭到腳,都仔仔細細瞧了一遍,嘴裏“嘖嘖”連聲,喃喃道:“好,好,簡直太好了,這麼好的肉,十萬人中也未見得有一個,隻不過稍微嫌瘦了一點點而已,若是紅燒,油就太少了。”
他嘴裏說著話,口水似乎要流了下來,一麵已伸出手,像是要去捏花無缺的肚子,就像是老太婆上菜市場買雞似的。花無缺又急又怒,卻已偏偏無法阻止。杜殺忽然出聲道:“住手!”
李大嘴的手縮回去一半,笑道:“我現在又不宰他,隻不過捏一把有什麼關係?”
杜殺冷冷道:“此人不失為當世之英雄,我雖不能以武功勝他,至少也該以禮相待,你殺了他倒無妨,卻不能羞辱於他!”
花無缺直到此刻才聽到句人話,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道:“多謝。”
花無缺默然半晌,沉聲道:“在下既已落在各位手中,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尊敬’兩字更不敢奢望,隻不過鐵心蘭……”他眼睛盯著杜殺,一字字道:“鐵心蘭是否也落在各位手裏了?”他不問別人,隻問杜殺,因為他已看出這五個人中,唯有這滿麵殺氣的人是不會說假話的。
杜殺果然道:“是!”
花無缺還是不理別人,隻盯著杜殺,道:“閣下若肯放了她,在下死而無怨。”
杜殺道:“我不妨告訴你,她父親本是我的八拜之交,我怎會難為她?鐵戰雖也名列十大惡人,但除了性情狂傲外,若論他的所作所為,和他那把硬骨頭,絕不會在那些自命俠義的角色之下……”
花無缺長歎了一聲,道:“閣下既如此說,我就放心了,隻想再請教閣下,家師……”他剛說了兩句,屠嬌嬌已笑道:“這件事你也該放心了,她們都被魏無牙困死在這山洞裏,除非有什麼人能從日蓮和穀那裏借來柄開山巨斧,否則他們這輩子也休想出得來。”
花無缺全身發冷,道:“這話可是真的?”
杜殺沉聲道:“我並未見到他們出來。”
花無缺閉起眼睛,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