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是張思明的生辰,幾位侍讀早已約好一同為張思明賀生辰,齊名庭早早在歸雲閣定了位置,宋彥當日也會出席。
齊名庭雖然斷了進宮的念想,但房內依然無人伺候,其母邱氏幾次三番往裏送人,都被齊名庭冷落在一旁,或許齊名庭心裏仍有一絲期盼,不過他並不清楚那是什麼。
齊名恒在家養了半個月的傷,年後便要到錦衣衛去當值,皇後默許齊名恒接近太孫,齊家便也不再圈著少年。
“哥,今個我和你一起去。”齊名恒穿戴整齊,將大哥堵在了門口。
齊名庭笑著看向弟弟,“這麼冷的天,你要和我去哪?”
齊名恒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哥你今個去給張思明賀生辰。”
齊名庭寵溺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既然你非要跟著,大哥便許你做小尾巴。”
“謝謝大哥。”齊名恒上前摟住大哥脖子,“不是小尾巴,我是您的跟班。”
齊家兄弟自小感情便深,如今齊名庭深知自個求而不得,對於弟弟的執著與勇氣反倒是欽佩得很,或許有弟弟陪在太孫身邊也好,了卻自個的遺憾又能讓弟弟開懷。
這邊齊家兄弟歡快的出了家門,安寶來卻被留在家裏半響了,安寶寶四肢並用掛在哥哥身上,任誰拽都不鬆手。
“寶寶乖,大哥有事出門,回來給你帶糖葫蘆。”安寶來溫言溫語地哄著弟弟。
“我不要,我也要出去。”安寶寶將頭埋在哥哥懷中,愣是不下來。
許氏舍不得打幼子,與安寶來一塊連哄帶騙,“一會你哥去晚了,就要受罰挨打。”
安寶寶緊緊地摟住哥哥,“誰也不許打哥哥,不許。”說著聲音帶了哭腔。
“那就趕快讓哥哥走吧。”許氏強行從安寶來的身上弄下幼子,安撫道,“別哭了,哥哥一會就回來了。”
安寶來心疼弟弟,但又不能不走,“娘您照看好寶寶,我先走了。”
安寶寶如今五歲,自小便粘著比他年長十三歲的大哥,在家中也是稱王稱霸,安國公對於小孫子寵愛得緊,簡直就是要星星不給月亮。
安寶來與弟弟撕扯了一刻,等到歸雲閣時,宋彥已經進了雅間,謝北雲正說著安寶來必然是讓安寶寶給留住了。
“安寶寶他哥來了?”謝北雲見到安寶來,一頓冷嘲熱諷,“怎麼不把寶寶帶來,好讓咱們也稀罕一二。”
安寶來給宋彥見過禮,坐到謝北雲身邊,一巴掌拍在謝北雲的肩上,“看來謝公子今個是不打算醒著回去了?”
安寶來與謝北雲一起在錦衣衛當差,關係親厚,閑暇時二人便會切磋武藝,或是一處喝酒。
“主子,今個不是說好不喝酒嗎?”謝北雲坐在宋彥身側,笑著問道。
宋彥聞言冷笑道:“寶來既然願意喝酒,本殿下準了。”說著吩咐範啟去取大碗來。
安寶來如今是個高大的少年,不過在宋彥麵前仍舊無賴得很,“主子偏心,隻聽北雲一麵之詞。”
“本殿下就是偏著北雲又如何?”宋彥嘴角含笑,看向安寶來。
安寶來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個腦袋,“主子一點都不喜歡寶來了。”
宋彥聞言樂出聲,安寶來自小便好吃,如今長大了也依舊這般,再加上寬厚的性格,倒是很得宋彥的喜愛。
齊名庭見狀笑道:“寶來你就不用在那裝了,主子還不知道你的酒量,不過你今個來的比主子還晚,當自罰三杯。”
安寶來見眾人識破自個的手段,撓了撓腦袋,“自罰三杯算什麼,主子若是歡喜,讓我喝三壇酒也可以。”
齊名恒坐在一旁瞧著言笑晏晏的宋彥,眼睛發直,如今在宋彥麵前,齊名恒再也不是小時候整日粘人的少年,他下定決定走如今的路,祖父與他談了許多,也讓他看清許多。
張思明坐在宋彥身側,臉上帶笑,氣勢威嚴,全然不與其他三位一般玩鬧,隻是默默陪在宋彥身側。
宋彥酒杯裏是茶水,這是張思明早就備下的,他可不想自個生日宴最後不歡而散。
張思明攏住袖筒,為主子倒茶,屋內幾位侍讀歡聲笑語,宋彥也是放鬆下來。
今個阮謹到錦衣衛辦差,便沒跟著來歸雲閣,這讓張思明開懷不少,畢竟阮謹如今在主子心中地位不凡,張思明覺得自個現在還不好與阮謹對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紛紛送上賀禮,宋彥依舊送得是自個的墨寶,多年不變,變的隻是上麵的字。
幾位侍讀如今已經成為少年,各自都有了差事,心境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安寶來如今想的是建功立業,為主子守護邊疆,他的出身與性格決定於他不適合後宮內爭鬥與生活,或者說他永遠不會滿足主子時不時地寵愛,他要得是延續安家的富貴,做個稱職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