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汜水關,一路上浩浩軍威,人喊馬嘶,三軍踴躍,過了些重山重水,縣府州衙,哨馬報入中軍:“前至佳夢關了。”洪錦傳令安營。立了大寨。三軍呐喊。洪錦升帳,眾將參謁。
洪錦曰:“兵行百裏,不戰自疲。俟次日誰先取關走一遭?”季康應聲:“願往。”洪錦許之。季康次日,上馬提刀,至關下搦戰。佳夢關主將胡升、胡雷、徐坤、胡雲鵬正議退兵,隻見報馬入帥府:“啟總兵:周將請戰。”胡升問:“誰人退周將走一遭?”旁有徐坤領令,全裝甲胄出關。季康認得是徐坤,大呼曰:“徐坤,今日天下盡屬周主,汝何為尚逆天命而強戰也?”徐坤大罵:“反賊!諒爾不過一走使耳,你有何能,敢出大言!”縱馬搖槍直取季康。季康手中刀赴麵交還。兩馬相交,大戰五十餘合。季康口中念念有詞,隻見頂上一道黑氣,黑氣中現一狗頭。正酣戰之間,徐坤被狗夾臉一口,徐坤未曾防備,怎經得一口,不覺手中槍法大亂,早被季康手起一刀,揮於馬下,梟了首級,掌鼓進營報功。不題。
且說報馬報與胡升,說徐坤陣亡。胡升心下甚是不樂。
次日,左右又報:“有周將討戰。”胡升令胡雲鵬走一遭。雲鵬領令上馬,提斧出得關來。看來將乃是蘇全忠。胡雲鵬大罵:“反賊!天下反完了,你也不可反。你姐姐是朝陽寵後,這等忘本!你好生坐在馬上,待吾來擒你!”二馬撥開,槍斧並舉,大戰龍潭虎穴。戰有三四十合,胡雲鵬不覺汗流。正是:
征雲慘淡遮紅日,海沸江翻神鬼愁。
胡雲鵬那裏是蘇全忠對手,隻殺得馬仰人翻,措手不及,被蘇全忠大呼一聲,把胡雲鵬刺於馬下,梟了首級,回營見洪錦報功。哨馬又報入關中,報與主將曰:“胡雲鵬失機陣亡。”胡升與胡雷曰:“賢弟,今兩陣連失二將,天命可知。況今天下歸周,非止一處,俺弟兄商議,不若歸周,以順天時,亦不失豪傑之所為。”胡雷曰:“長兄之言差矣!我等世受國恩,享天子高爵厚祿,今當國家多事之秋,不思報本,以分主憂,而反說此貪生之語。常言道:‘主憂臣辱。’以死報國,理之當然。長兄切不可提此傷風敗俗之言!待吾明日定要成功。”胡升默然無言可對。各歸營中歇息。
次日,胡雷奮勇出關,向周營討戰。報馬報入中軍,有南宮適出馬。胡雷大呼:“南宮適慢來!”胡雷手中刀望南宮適頂門上砍來。南宮適手中刀劈麵相迎。兩馬相交,雙刀並舉,一場大戰。怎見得,有讚為證:
二將凶猛俱難並,棋逢對手如梟獍。來來去去手無停,下下高高心不定。一個扶王保駕棄殘生;一個展土開疆拚性命。生前結下殺人冤,兩虎一傷方得勝。
南宮適與胡雷戰有三四十合,被南宮適賣個破綻。胡雷用力一刀砍入南宮適懷裏來,馬首相交,南宮適讓過刀,伸開手把胡雷生擒活捉,拿到軍前,轅門下馬,徑進中軍報功。洪錦傳令:“推來。”及至眾士卒將胡雷推至帳前,立而不跪。洪錦曰:“既被擒來,何得抗拒?”胡雷大罵曰:“反國逆賊!你不思報國大恩,反助惡成害,真狗彘也!我恨不能食汝之肉!”洪錦大怒,命:“推出去,斬訖報來!”立時將胡雷推出轅門,須臾斬首號令。洪錦方與南宮適賀功。才飲酒,旗門來報:“胡雷又來討戰。”洪錦大怒,傳令:“把報事官斬了!為何報事不明?”左右一聲,把報事官綁出去。報事官大呼:“冤枉!”洪錦令推回來,問其故:“你報事不明,理當斬首,為何口稱冤枉?”報事官曰:“老爺,小人怎敢報事不明,外麵果然是胡雷。”南宮適曰:“待末將出營,便知端的。”洪錦沉吟驚異。隻見南宮適複上馬出營來見,果是胡雷。南宮適大罵曰:“妖人焉敢以邪術惑我!不要走!”縱馬舞刀,二將複戰。其如胡雷本事實不如南宮適,未及三十合,依舊擒胡雷下馬,掌鼓進營,來見洪錦。洪錦大喜,將胡雷推至軍前。洪錦不知何術,兩邊大小眾將紛紛亂議,驚動後營。龍吉公主上中軍帳來問其緣故。洪錦將胡雷的事說了一遍。龍吉公主叫把胡雷推至帳前一看,公主笑曰:“此乃小術,有何難哉!”叫把胡雷頂上頭發分開,公主取三寸五分乾坤針放在胡雷泥丸宮釘將下去,立時斬了。公主曰:“此乃替身法,何足為奇!”正是:
因斬胡雷招大禍,子牙難免這場非。
話說洪錦斬了胡雷,號令在轅門。有報馬報入關中:“啟總兵爺:二爺陣亡,號令轅門。”胡升大驚:“吾弟不聽吾言,故有喪身之厄。料成湯文武不足鎮服天下諸侯。”令中軍官,修納降文書,“速獻關寨,以救生民塗炭。”隻見左右將納降文表修理停當,隻等差人納款。
且說洪錦正與眾將飲酒賀功,忽報:“佳夢關差官納款。”洪錦傳:“令來。”將差官令至軍前,呈上文表。洪錦展開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