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別恨她,好嗎?我母親她也很難……你要恨,就恨我吧……”
“我誰也沒恨過……”琉璃的聲音有些麻木。恨?如何去恨?人家當年選的不是你,是你自己有幸趕上了。恨子君?沒有子君,自己早死在了人類的手上!
這一刻,琉璃明白了子君為何拚死地護著她,這多數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試問,如果他母親不是月魔,如果她身上沒有那顆月魔珠,子君還會那樣對她嗎?她是誰?也許子君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可如今,說這些還有用嗎?
琉璃兩眼望向漆黑的夜空,聲音空空茫茫。
“我不會恨你母親,我也不會恨你,已經這樣了,一百多年了,我習慣了……”回頭凝視著子君,半刻道,“你的頭疼會好的,隻要你想讓它好,它就會好……我來想辦法……”
子君愣住了,沒想到琉璃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淚水立時奪目而出,感動得顫顫道。
“著世上除了母親待我是真心的好,就是你了……”手一緊,“……小月魔,當年我要你那次,你怪過我嗎?即使你怪我,我也不後悔……”
琉璃忽然瘋狂地撲過去,用衣袖死纏住他。
“子君你要活著,你一定要活著!啊——啊!”
——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和聽風、醜石的死交錯地閃現在她的眼前,像是揮不去的大霧,迷迷茫茫地漫上來,包住了她,她感到心在下沉……下麵便是深淵啊!
子君雙臂摟住她,嘴角溢著幸福的笑意,輕輕地對她說。
“……一百年了,我找的你好苦……我想的你好苦……能撐到見你這一麵,我知足了……”喘了口氣又道,“……你要恨就恨我吧,別恨我母親……你一定要恨,隻有這樣,你才會好過一些……不是嗎……”
“你要活著!子君!活著啊!”
子君的雙臂落下,最後吐出了幾個字。
“回家了……”
“子君!”琉璃坐起身,看到子君安祥地閉上了雙目,突然蓮青慘叫了一聲!
琉璃驚得轉過頭去,隻見蓮青搖搖晃晃地站起,搖搖晃晃地來到子君的身邊,指著死去的子君大叫道。
“我不甘啊!”回眸望向琉璃,眼裏流露出熱烈的渴望,“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話音剛落,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一歪倒在了子君的旁邊。
他手中的骨簫與子君的骨簫碰了一下,一團清晰的字迅速地閃了一下不見了。
琉璃還是看清了,那是“子君”和“蓮青”兩個名字,與此同時,一黑一白的小蟲互相廝纏著爬出,向琉璃抬起小腦袋笑了一下。
是的,琉璃看清了,卻是是對她笑了一下。
笑完,那白蟲爬進蓮青的體內,黑蟲向琉璃爬來,駭然之中的琉璃一動不動地看著它……
……
琉璃風火一般趕回不死山來找雪狽。
狼們尋了半天也沒尋到雪狽的影子,琉璃的臉陰沉的可怕,水藍、水其吞吐著又畏又懼地像有什麼難出口的事。
琉璃兩道冷厲的目光投視過去,水藍、水其再也受不住她的威壓,齊齊跪下,哭道。
“王,已經死了一百多條狼了……”
“什麼!”琉璃震驚住,水藍水其的話太讓她意外了。
“這幾日,一些狼患了病,先是吐白沫,然後身體抽搐,幾個時辰就,就斷氣了。我看王沒日沒夜地喝酒,就沒敢說,還以為過幾日狼們就沒事了,可是……狼死的越來越多,病的也越來越多,又找不到狽先生……”姐妹兩個抽抽搭搭,語無倫次地講著。
琉璃咬緊了下唇,沉聲道。
“帶我去看那些狼。”
水藍、水其慌忙帶路。
病狼們分了三撥被隔離著。一撥較重,一撥較輕,一撥最重。琉璃聽水藍、水其講,狼一病就是一片,心裏隱約感到可能就是狼族最怕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