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監區找了徐男。

徐男和我出外麵抽煙,徐男對我說:“恭喜你啊,這次是真升職了。”

我說:“謝謝你,男哥。”

徐男給我點上煙:“那以後,隊長可要對我多多關照啊。”

我說:“一定一定。”

從小管教,變成了隊長。

徐男和我說話,整一個左一句張隊長,又一句張隊長的。

我曾看過一本書,是清朝寫的,官場現形記。是一本晚清譴責小說,作者叫李伯元。小說最早在陳所發行的《世界繁華報》上連載,共五編60回,是近代第一部在報刊上連載並取得社會轟動效應的長篇章回小說。它由30多個相對獨立的官場故事聯綴起來,涉及清政府中上自皇帝、下至佐雜小吏等,描寫的就是晚清官場現實的風氣。

其中一段是這樣:劉藩司和湍製台都是官場上混的,曾是把兄弟,換過帖子的,規矩是,把兄弟一朝做了堂屬,是要繳帖的。劉藩司陛見進京,路過武昌,就把從前湍製台同他換的那副帖子找了出來,拿了紅封套套好,等到上衙門的時候,交代了巡捕官,說是繳還憲帖。巡捕官拿了進去。湍製台先看手本,曉得是他到了,連忙叫“請”。巡捕官又把繳帖的話回明。湍製台偏要拉交情,便道:“我同劉大人交非泛泛。你去同他說,若論皇上家的公事,我亦不能不公辦;至於這帖子,他一定要還我,我卻不敢當。總而言之:我們私底下見麵,總還是把兄弟。”巡捕官遵諭,傳話出來。劉藩司無奈,隻得受了憲帖,跟著手本上去。見麵之後,無非先行他的官禮。湍製台異常親熱。劉藩台年紀大,湍製台年紀小,所以湍製台竟其口口聲聲稱劉藩台為大哥,自己稱小弟。

這看來,湍製台貌似很尊敬自己的老大哥,實際上,人家升職了,官位比之前也比劉藩司高了,這說不交帖,無非表麵的推脫,誰曾想,劉藩司還當真以為他很兄弟。後來劉藩司就遭遇了湍製台的冷眼。

就如同我,升上來了,徐男也懂規矩,再也不敢口口聲聲張帆張帆的,直接就恭恭敬敬叫職位名稱了。

例如,徐男是和我稱兄道弟的,但是如果哪天她突然上去了,做了指導員,或者監區長,我隻能開口叫徐指導員,徐監區長,哪還能勾肩搭背的徐男徐男的叫。

混久了,果然都成了精。

我還是客氣道:“男哥,咱之間,不需要那麼客氣那一套。”

徐男說:“好好好,張隊長。”

我問徐男道:“問個事啊,男哥。”

徐男說:“張隊長請說。”

我問道:“平時升職了,不都要請客嘛在外麵打工的那些,那我現在升職了,是不是也該請客吃飯什麼什麼的?”

徐男說:“最好是這樣。”

我問:“那都要叫上誰?”

徐男說:“我不說,你自己知道的。”

我知道徐男怕說這些得罪人,因為有些人叫到了,沒什麼,但是有些人漏過去了,不叫,那麼她就有意見了。

我點點頭,說:“行了,我知道叫上誰了。”

首先呢,自己的上司,指導員,馬玲馬隊長這幾個是必不可少的,然後呢,徐男啊這些自己在監區裏的同事們也是不能少的。

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我還是要叫監區長副監區長幾個一聲,無論她們來或者不來。

然後確定了後,我讓徐男去幫忙弄一個大包廂,而我,去叫人。

首先是就近的叫,到監區裏跟同事們都說一聲,讓她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