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婷說道:“行,你陪著出去,還有,昨天你們監區勞動車間怎麼回事?”

我說道:“那我回來了再和你說吧!可以嗎?”

賀蘭婷同意了。

然後還要她派人送來批準條子,我才能出去。

總算可以出去了,我鬆了一口氣,爬上了車。

出去外麵後,車子緩緩的走在路上,薛明媚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外麵的美景。

她確實是很多年沒出來外麵了。

車子行駛在郊外的城市環道上。

我輕輕問薛明媚:“你家住的很遠嗎?”

薛明媚撥弄了一下被風吹的頭發,說:“不遠,但在心裏很遠。房子很近,家很遠。”

我聽著這雲裏霧裏說的跟念詩一樣的話,然後哦了一聲。

想跟她聊點什麼家庭之類的,但好像她不太想說話,那就算了。

不多時,開到了一個郊外的地方。

這個。

媽的這怎麼回事呀,到了著名的龍遠山公墓大門前。

我驚訝的看著這裏。

我問薛明媚:“你,你家住這裏?”

薛明媚沒回答我,下了車。

下車後,警察和獄警押著她進去公墓。

我問走在後麵的獄警:“怎麼回事,不是去探親嗎?”

獄警說:“她這探親寫著的就是龍遠山公墓,不知道來找親人還是來祭拜親人。”

我說:“可能來祭拜的吧,那她還探親哪裏?”

獄警說:“就這裏。”

我愣愣,然後跟著走在後麵。

幾個人看著穿著製服的我們五人押著一個戴手銬的女犯走在前麵。

走到了公墓大門裏麵,薛明媚回頭對我說道:“能不能幫我去買一把香,和一些紙錢,酒這些祭拜的東西。”

我點點頭。

我過去買了一束香,一瓶二鍋頭白酒,小酒杯什麼的。

媽的,坑爹,這些玩意,比超市貴了一倍,一束香要了我二十塊。

紙錢要了二十五。

靠,我對老板說:“你們這裏東西怎麼那麼貴。”

老板看看我,然後問道:“你們監獄的東西便宜嗎?”

我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是監獄的。”

老板說:“不是第一次見監獄押著犯人來這裏了。”

我說:“你真是見多識廣。”

老板說道:“我要是能進監獄開店,早就發財了。”

我對他舉了舉大拇指。

拿著祭拜品,跟著薛明媚一行人上麵去。

到了一個墓地前,薛明媚站住了,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之後泣不成聲。

我靠過去,隻見墓碑上,什麼也沒有寫,照片也沒有。

人家的墓碑,至少寫著什麼永世流芳,流芳百世之類的,可這墓碑,完全一片空白。

也不寫誰立碑。

薛明媚跪著,伏在墓碑前,哭得亂七八糟。

兩名警察過來坐下,我給他們煙,我自己也抽了一支煙。

兩個獄警也坐在了那邊,大家看著這四周,隨意聊著。

這裏全是墓地,一排排的,感覺很淒涼,媽的以後死了就埋在這裏,什麼也沒有了,除了偶爾有人來看看。

也許,死了之後連埋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裏我更是淒涼。

看著這些墓地,突然感覺人生挺無趣的。

薛明媚哭了足足有二十分鍾左右,然後她跪起來,拿著香打開。

我過去幫忙,用火機點火,點香,薛明媚祭拜,然後跪拜,然後插香,然後燒紙錢。

然後倒酒。

然後跪著,一言不發,默默看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