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隻是一個蜻蜓點水一般地吻,仍然一瞬間讓我呼吸紊亂。
尤其是看到好多人正在朝我們行注目禮,我是既尷尬,又尷尬。
薛度雲很坦然地欣賞著我的慌亂,臉上的笑弧一點點放大,突然伸手揪了一下我的臉。
“你怎麼那麼可愛,還臉紅?”
我下意識捂著快燒起來的臉,小聲嘀咕。
“我26了,你竟然用可愛二字來形容我?”
薛度雲笑,“你就是到了62,你在我眼裏也還是可愛的。”
我有些恍惚地看著他,思緒一瞬間飄了很遠。
當我62的時候,他在我的身邊嗎?他還是我老公嗎?會不會早已抱了別人在懷,說著同樣動聽的話?
回去的路上,薛度雲將車開得很慢,一路熱鬧繁華的街景漸次倒退。
走到半路,交通突然堵塞了。
前麵停了一長排婚車,而旁邊是一家大酒店,布置得十分喜慶,應該是有人在這裏辦婚禮。
西裝筆挺的新郎倌從主婚車裏,把新娘抱了出來,往酒店裏走。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靠在新郎的懷裏笑得特別幸福。
正看得出神時,突然感覺手被握住,我扭過頭,撞上薛度雲突然嚴肅認真的眼神。
“沈瑜,我暫時給不了你婚禮。”
興許是我看著那對新人,眼神裏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或羨慕,或渴望的東西,他才會這麼說。
人吧,總是容易看著別人的故事,代入自己的感情。
可我真沒奢求什麼,我已不再是一味追求形式和浪漫的天真年紀。更何況,浪漫始於愛情。沒有愛情,何來浪漫?
“我沒想追求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我也沒想過二婚還要嫁得多麼風光。”
其實我和何旭結婚那會兒也是一切從簡,我根本就不曾風光地嫁過。所以這會兒我雖然言語平靜,卻還是有一絲苦澀透露出來。
薛度雲握我的手一緊,嗓音壓低,“跟二婚沒關係,隻是時機不對,我有我不得不去顧慮的一些東西。”
“我明白。”我盯著自己的腳背說。
短暫的沉默令氣氛變得有點小尷尬,還好交通很快恢複。
薛度雲重新啟動車子時,開口打破沉默。
“晚上在酒店裏訂一桌,雖然沒有婚禮,但是小請一次客還是必要的。”
他的意思是跟幾個要好的兄弟聚一聚,我覺得去酒店實在浪費,建議在家裏做。他說怕我太累,但看我仍然堅持,隻好將請客地點改在家裏。
我們去超市買好菜回家後,薛度雲一一打電話通知了他那些兄弟,我也給黎落打了個電話。
黎落一聽說要在薛度雲的別墅裏吃飯,就仿佛聞到了什麼貓膩似的,答應得特別爽快。
我特別想把這頓飯做得完美,因為這關係薛度雲的麵子問題。
我在洗菜時他說來幫我,我說不用,等我回過頭他卻在切魚片。
看到這一幕,我是驚訝的。
他好看的身形微微躬著,白襯衣的袖口卷起,一片片魚片從刀口下脫離出來。
這一刻,仿佛流動的空氣都靜止了。隻有眼前這個好看又充滿煙火氣息的男人,把下廚也變成了一道風景。
“所以,你很會下廚?”半響,我說。
薛度雲專注地盯著手下的魚,牽著唇角。
“還好,但是平時不怎麼做。”
“為什麼?”
薛度雲把切好的魚放盆裏,洗手時,他的聲音伴著流水聲。
“做飯看心情,一個人吃什麼都沒有滋味兒,所以不愛做,現在不一樣了,有老婆了,我可以隨意,但是我不能讓你跟著我一起隨意。”
他的話不經意透露出一種孤寂,我的心也被輕輕牽動了。
“你不需要每天按時上班嗎?”我像是隨口一問,其實這話已在我的嘴裏回旋了許久。
連自己的老公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這說出去會是一個笑話。
“彈性工作時間,比較自由。”
“……”這回答等於沒有回答。
這時,門鈴聲響起,薛度雲朝我笑笑,“應該是他們來了,我去開門。”
卓凡他們一進屋,就特別鬧騰,好像要把房子都掀了似的。黎落跟他們不知道是遇到的還是約好的,竟然是一起來的。
黎落一來就直衝廚房,問我什麼情況,我原本也是打算今天跟她交代這件事的。
“我和薛度雲領證了。”
“啊?”黎落那表情,像是驚訝,又像是驚喜。
“這,這是喜事,不過小魚,你也太瘋狂了,怎麼會這麼快?”
然後我就把細枝末節都跟她說了,隻是省略了帳篷裏不可描述的那一段。
黎落靠在牆上,嘖嘖感歎,“我早就說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嘛,就算是為了他爺爺的心願,那麼他怎麼不找別人,偏找你?證明你在他心裏肯定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