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會兒就穿著一件內衣,看著薛度雲走進來,並關上門。
我隨便抓了一件衣服,就著急忙慌地往身上套。
我不知道我在緊張啥,套了兩下都沒套進去。
薛度雲大步走過來,按住我的手。
“別動。”
他直接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外套給我披上,然後無聲地拉著我在床邊坐下。
我抓住衣襟,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在置氣的情況下,我半點兒春光都不想便宜他的眼睛。
他如變魔術似地拿出一個冰袋來,握著我的手,輕輕地敷在我被燙傷的手背上。
涼涼的觸感頓時讓我舒服了不少。可鑒於彼此還處於賭氣狀態,我依舊除了冷漠,不把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
估計是怕太冰了我受不了,他不時拿掉,隔一會兒又才放上去。
“還疼嗎?”他專注在我的傷處,輕聲問我。
我盯著地麵,固執地沒有吭聲,將冷漠進行到底。
他突然一手抬起我的下巴,直視著我的眼睛。
早上洗漱的時候我就發現我眼睛腫了,這會兒如果他不眼瞎的話,應該是能看出來的。
他把冰袋放下,突然捧著我的臉,吻了吻我的眼睛。
“我錯了!”
我多希望自己可以鐵石心腸一點,可是僅僅三個字,被他沙啞地說出來,我就已經潰不成軍,眼淚一滾就落了出來。
他手足無措地吻著我的眼淚,“別哭了,對不起。”
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推開他,抹了把眼淚,透過模糊的視線盯著他。
“對不起三個字多麼簡單,是不是你認為傷害了以後,隻要用這三個字就可以輕易地撫平傷口?”
薛度雲微抬起頭,咬著下唇盯著天花板。
“沈瑜,我認為你是理解我的。”
我苦笑著點頭,“對,我理解你,我當然理解你,摔壞一個相框你衝我發火,證明南溪一直在你心裏,比我重要,我怎麼不理解?”
他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歪著頭看我,一臉的疲憊和無奈。
“沈瑜,我早說過,我和南溪的事已成過去,南北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姑娘,我以為你願意留她下來,是足夠理解我的。”
我悲愴地搖頭,“我後悔了,我覺得她要是住下去,早晚把你勾到她床上去。天底下可憐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幹脆全部收留了算了。”
薛度雲的眉頭皺得很深。
明明昨天是我主動說讓南北住進來的,我這會兒說這些話是顯得特別無理取鬧,可我就是已經沒有了理智,不想理智。
正當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吻住了我。
我閉緊嘴巴,打他,推他。
即便我半點兒也不配合,他的吻還是依然極具耐性和溫柔。
最終我還是在他的這個半分安慰,半分歉意的吻中漸漸失去了抗拒的力量。
他緩緩地將我壓倒在床上,披在我身上的外套也早已滑下。早上起床時鋪得平平整整的被子頃刻間就淩亂了。
在他吻得更加深沉急切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我們不約而同一愣,急風驟雨就這樣猛然停止。
薛度雲幫我穿好了衣服,才拉著我一起下了樓。
在客廳裏沒有見到南北,最後發現她站在落地窗外,一手捂著臉,一臉怒容。
“怎麼了?”薛度雲問。
南北咬著唇,可憐巴巴地鬆開手,指著角落朝薛度雲告狀。
“我好心給它倒點吃的,它竟然抓我。”
我愣了,詫異地看了醜醜一眼,
醜醜我養了好幾年了,它是一隻很乖的貓,從來不攻擊人的。
看著南北臉上的幾道抓痕,我的心裏竟然有點兒痛快,有一種醜醜替我抱了仇的感覺。
“我這臉可怎麼見人哪。”南北跺著腳,瞪著醜醜,恨不得殺了它的眼神。
薛度雲摸出車鑰匙,說,“去醫院吧,你們都需要去醫院。”
於是,薛度雲開車,帶著我們兩個傷員去醫院。
剛出發沒多久,黎落的電話來了。
我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就刻意調低了聽筒的音量,聲音隻有我能聽得見。
“小魚,跟那朵白蓮花相處得怎麼樣啊?”
果然,她問的就是這回事。
薛度雲就坐在我身邊,南北坐在後麵,我當然不能把昨天發生的精彩事件對她細細講述,隻說,“我們這會兒在去醫院的路上。”
“去醫院?怎麼了?”
“一點兒小傷。”
黎落的聲音一下子提了起來了。
“幹架了呀?”
我輕咳了一聲,側到一邊,小聲說,“沒事兒,有空再跟你說。”
掛完電話,車子剛好在紅綠燈停下,行人從車前的人行道上爭分奪秒地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