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一段,她走到前麵,坐在台階上,破爛的裙子下露出半截小腿。
她緩緩拿起話筒,開始唱第二段。
“夢見發著光的草原,一身傷回到很久以前……”
她的歌聲本就很有感染力,再配上這憂傷的曲調,更是觸動人心。
我突然覺得她這一身的狼狽很有舞台效果,視覺上和聽覺上都給人一種很悲傷的感覺。
舞台一側,其他的選手都在竊竊私語,隻有南北盯著舞台,我恰好捕捉到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
一曲結束,杜忻站了起來,赤著腳走到舞台中間,聚光燈打照在她的身上,她所有的狼狽都被瞬間放大。
但她很平靜。
評委那邊似乎出現了爭議,杜忻的結果也是待定。
她從容地鞠躬,退下了舞台。
直到所有選手表演完畢,幾個待定選手爭奪最後一個晉級名額。篩選到最後,隻剩下了南北和杜忻兩個人。
比賽規則,將由現場投票加評委投票的方式選出最後晉級選手。
每個觀眾手裏都有投票器,主持人在喊開始的時候,南北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我想,這道選擇題不止對我很難,對卓凡,對許亞非,對薛度雲,都是一道難題。
我不知道他們做了怎樣的選擇,隻是在主持人喊結束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一直都沒有按下去。
兩人的票數相差很近,最後由每個評委投出手上十票決定勝負。
投到隻剩下莊美玲時,她們依然隻有不到十票的票數之差,也就是說,莊美玲手上的十票,決定最終結果。
整場比賽到達最高潮點,主持人適時掐住,插播廣告。
趁著廣告的功夫,我去了一趟洗手間。
在洗手池裏洗了把臉,沒一會兒,門又被推開。
看著鏡子裏出現的人,我驚訝回頭。
“莊夫人。”
莊美玲朝我微笑點頭,走過來洗手。
打開水龍頭,她突然問,“你覺得誰應該晉級?”
我沒想到她會把這個問題拋給我,猶豫了半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我自己心裏也沒有答案。
莊美玲見我為難,又笑問,“那個南北是你什麼人?”
我知道那天我救她的事她存著一份感激,不過我不想她因為這層關係而影響她的判斷。
我說,“莊夫人,其實南北和杜忻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我當然希望她們都能晉級,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他們各有優點我不評判,我相信您心裏其實已經有選擇了,您隻管順從您自已的想法。”
莊夫人含笑點頭,“沒錯,我心裏確實已經有了答案了。”
離開時,開洗手間的門,一個貼在門上的姑娘猝不及防栽進來,差點摔一跟頭。
我還沒看清是誰,她就一溜煙兒地跑了。看穿著應該是參賽選手。
從洗手間回去,落座後,本次直播最長的一次廣告插播結束,揭開結果的時候到了。
莊美玲從位置上站起來,看著舞台上兩個等待結果的年輕姑娘,說道,“說實話兩個姑娘都是實力選手,淘汰任何一個我都覺得很痛心,但是比賽就是這樣,它有它的規則。就這一場的表現而言,杜忻的著裝看似大跌眼鏡,其實很給她加分,尤其與她唱的這首歌的悲傷風格很搭配,至少我被打動了。所以,我手上的十票,投給杜忻。”
結果已定,杜忻晉級,南北被淘汰。
畢竟隻是還沒滿二十的小姑娘,麵臨這樣的打擊,一時受不了,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