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呆住,像是被嚇到了。
我想她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也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既然南北沒跟她們在一起,我們也沒多作停留。
回到車裏,薛度雲沒急著開車,打開車窗,點了一隻煙,神情很焦灼。
其實就連我也越來越擔心了。
“不如報警吧!”我說。
淡淡的煙霧在薛度雲的眼前散開,他說,“成年人失蹤24小時,警方才會立案。”
我們突然變得很茫然,沒有一點方向。
但我明白,時間耽誤得越久越不利。我相信薛度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不知道是薛度雲抽第幾支煙的時候,我望著前麵不遠處的商場大樓,仿佛突然間想起了什麼。
我咽了咽唾沫,說,“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也許是一個線索。”
薛度雲側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憂慮的視線裏有一絲期待。
於是我把那天和於倩在商場裏遇到南北,看到她花錢闊綽的事跟他簡單說了。
可是這點兒信息實在有限,我們不知道她的錢是哪兒來的,依然沒有任何的方向。
我又說,“要不,我們發個尋人啟事吧,到了時間沒有消息,我們再去報警?”
薛度雲接受了我的這一提議,很快通過微信,微博等各種渠道把尋人啟事發了出去,另外印了很多份紙質的尋人啟事找了一大批人去張貼。
我們回到別墅裏去等消息,後來卓凡和許亞非也來了。他們問怎麼回事,我又把大概情況跟他們講了一遍。
卓凡故作輕鬆地說,“南北也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應該不會有事的。”
他這是安慰人的話,我們都知道。
我更加知道,南北的失蹤因我而起,事實上卻又與我無關,可是找不到南北,我始終都會背上罪名。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看起來薛度雲和許亞非對此事的態度並沒有那麼樂觀。
薛度雲坐在沙發中間,卓凡和許亞非分別坐在兩邊的單人沙發裏,我站在露台外。別墅安靜得沒有一絲人氣。
醜醜像是也感應到了我的憂慮,一直在我腳邊繞來繞去像是在安慰我。
我一動不動盯著院子門口,直到日暮西沉。
“我來做飯,你來幫我。”許亞非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我扭過頭,他正站在我身側。
他何時走過來的,我一點也沒注意到。
我點頭,隨他一起走入廚房。
餐桌上還放著早上冷掉沒動的早餐,許亞非順手端進廚房,倒進了垃圾桶。
他關上廚房的門,然後打開冰箱看了看,拿了西紅柿和雞蛋出來。
他把西紅柿遞給我說,“人是鐵,飯是鋼,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飯總是要吃的。就算是要找人,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找,是不是?”
事實上,我以為他認識南北在先,跟南北的交情肯定也更深,他應該會在心裏責怪我的。
可是沒有。
許亞非一直是一個溫柔的男人,而他這會兒的聲音格外溫柔了些。
我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委屈,眼眶一下子燙得厲害。
我點頭,把西紅柿放進水槽裏,打開水龍頭。
廚房門開的聲音來得突兀,我如受驚一般抖了一下。
聞聲回頭時,一隻大掌已經包住我正準備伸到水龍頭下的手。
“你手有傷,我來。”薛度雲這會兒的聲音挺平靜的。
我低著頭,鼻子酸酸的。
盯著我自己的手背,其實那塊被燙傷的地方已經好了,莊夫人給的那支藥膏非常好用,也沒有留下疤痕。
薛度雲已經在認真清洗西紅柿,許亞非卻盯著我的手問,“手怎麼了?”
我搖頭,“沒事,隻是前幾天不小心被燙到了,現在已經好了。”
許亞非煮了西紅柿雞蛋麵,薛度雲吃的時候把他碗裏的雞蛋挑給了我,我說我不要,讓他自己吃。已經挑起一夾麵條的他看著我。
“你多吃點兒,我餓幾天都沒事,你的身體別跟我比。”
說完他低頭吃麵條,我盯著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他的胃不好,難道他忘了?
夾起那個雞蛋,我咬了一口,眼淚就瞬間滴進了碗裏。
不想讓任何人看見,我努力埋著頭大口吃麵。
吃一半兒,薛度雲的電話響了,他接起,聽了一會兒後問,“在哪兒?”
我們都捏緊筷子盯著他。
他掛完電話,說,“有消息了。”
放下還沒吃完的麵條,我們立刻出發。
薛度雲一直沉默開車,沒說具體是什麼消息,路上我不時看他的臉色,也不敢問,很擔心會是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