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突然對許亞非說,“原來你那時候死活不願意搬家,就是因為小沈瑜?”
我愣愣地看向許亞非。許亞非隻是笑笑,沒有否認。
可因為爺爺的那句話,氣氛突然變得很怪異。
薛度雲拿起麵前的米酒喝了一口,風馬牛不相及地說,“這米酒味道不錯。”
回想當年許飛的好,以及如今許亞非的好,我的心裏突然有幾分慌亂,幹脆也拿起麵前的米酒一口喝掉了。
爺爺突然拿起一張照片,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你們看看這張照片。”
許亞非湊過去看,笑著說,“這是外婆年輕的時候。”
爺爺目光溫和地盯著照片,輕歎一聲。
“是啊,你外婆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漂亮的。”
提起老伴兒,爺爺頓時一臉柔和。
“她當年啊,又漂亮又能幹,還是個知識份子,我們剛結婚,她就被迫下鄉了,她人長得漂亮,總是有很多年輕小夥子圍著轉,我都生怕她跟著別人跑了,三天兩頭地給她寫信,寫情詩,怕她把我忘了。難得見一回麵,我都對她特別好,不敢對她不好,要是不好,她說不定就跟著別人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總覺得爺爺這話在影射什麼。
之後爺爺也講了不少他和奶奶當年的事情。其實那時候雖然交通不便,通訊不便,但那時候的愛情卻格外忠貞,鴻雁傳書的浪漫很讓人羨慕。
這頓飯爺爺吃得很高興,一壇子米酒都被我們四個人喝光了。
吃完飯,爺爺去午休去了。
我和許亞非爭著洗碗,薛度雲說了一句他來洗,我和許亞非竟都默契地放下碗,如他所願地一攤子丟給了他。
他愣了足足有好幾秒,臉上寫著三個字:被坑了。
他默默端著碗筷進廚房的背影挺心酸的,這畫麵應該配上一曲二胡獨奏曲二泉映月,簡直催人淚下。
雪還在下,地上的雪又厚了幾寸。
我蹲在屋簷下玩雪,等我一抬頭,卻發現許亞非在一邊堆起了雪人。
那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幹過的事了,如今都不再年幼,可看到這一幕,童心好似又被激發了出來。於是我走過去和他一起堆。
許亞非提起小時候玩雪的事,那時候大家喜歡一起打雪仗,玩嗨了也就沒所顧忌地亂扔。有一次他一個雪球正好砸中我的腦袋,我哭了半天的鼻子,他也哄了我半天。
提起那時候就覺得自己真挺笨的,還一直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報這一砸之仇,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大仇一直未能得報。
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悄悄在手裏捏了個雪球,趁著許亞非堆雪人堆得正專心的時候,就朝他砸了去。
沒想到他反應還挺快的,躲得及時,我竟然沒砸中。
於是一場惡仗就這樣開始了,雪球飛來飛去,我們的身上和頭上都落了好多雪。
當一個雪球又朝我飛來的時候,我突然被拽進一個懷抱,整個腦袋用大衣裹住。
等我抬起頭來,映入我眼簾的是薛度雲沾滿雪粉的臉。
我望著他的臉笑了起來,一笑就還收不住。
薛度雲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有些鬱悶地盯著我。
我想起和他還在生著氣呢,於是我收了笑,轉身離開。
可他拉住我,一轉身把我抵在旁邊一棵大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