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一聲就不是男人。”他說。
將多的血漬擦掉後,便可以清楚看見一道傷口了,目測傷口很深,有沒有傷到骨頭很難說。
灑上血粉,纏上王叔找來的幹淨布條,從頭至尾江楓都沒有吭一聲。
做好一切,王叔又去熬了一碗糖水來給江楓喝。
最後大家都聚在這一間屋子裏,枯等到天明。
天剛微微亮,雪停了。
幾個大哥背著工具包上山,沒一會兒就恢複了電路。
王叔去廚房,說熬點粥來給大家喝。
沒一會兒,天徹底亮起來了,光從玻璃窗透進來。
江楓躺在床上,很清醒地睜著眼睛,看著我笑。
“你笑什麼?”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他露在被子外麵的一隻手輕敲著床板,表情愜意。
“你打算什麼時候執行一個香吻的答謝?”
我怔了一下,想來想去,我挺沒良心地小聲說,“我又沒讓你救我。”
他像是完全料到我會是這個態度,苦笑道,“我為了救你流了那麼多的血,以後能不能正常走路都難說,你這麼說話良心不會痛嗎?”
他還是玩笑的語氣。
我起身說,“我去看看王叔的粥熬好了沒有。”
一打開門,我卻愣住。
站在門口正抬手準備推門的竟然是薛度雲。
他嚴肅著一張臉,視線越過我看向屋內躺在床上的江楓,然後抬腳跨了進來。
江楓看著他,卻似乎對他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薛度雲剛進來,緊接著一群人也衝了進來,是江楓的那幫子兄弟。
“楓哥,你怎麼了?”
“楓哥,你腿受傷了?嚴重不?”
最後進來的是薛離,他看到我,原本挺快的步子一下子緩了下來,眼神躲閃,看起來挺心虛的。
我兩步走到他麵前,揚手便甩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你?”
薛離不可思議地瞪著我,一隻手抬起來想還手,被薛度雲當先捏住了手腕。
我用充滿恨意的目光地瞪著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憤怒。
“蹲過班房的人,當爸的人了,還是這麼胡作非為?看來你在裏麵一點兒也沒得到教訓,早知道就不用那麼費盡心機地撈你出來。”
薛離緊緊繃著臉,下巴動了動,看起來他挺不爽我,不過他應該自知理虧,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在廚房裏熬粥的王叔大概是看到突然來了一群人,便匆匆忙忙跑過來,看出都是我們認識的人,他有些驚喜地說,“能上山就能下山,這小兄弟腿傷的不輕,趕緊想辦法把他送到醫院去吧。”
就這樣,王叔熬的粥我們沒能吃上一口。
江峰的那幫兄弟把他背起就下山,薛度雲也牽起我的手。
“我們回家。”
這是自他出現以後,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想他心裏一定有很多疑問,我要我該怎麼跟他解釋,他才會相信?
下了一夜的雪和冰雹,下山的路果然很滑,我沒走多遠就滑了好幾下,還好薛度雲一直穩穩地牽著我,讓我不至於摔倒。
他突然鬆開我的手,蹲在我身前。
“上來,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