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去了一趟拆遷辦。
現在是時候去領走那筆拆遷款了,無論以後做什麼,我都得有自己的本金才行。
一切程序都走得很順利,可當我看到文件下麵的印章時,正準備簽字的頓住了。
“雲天國際?”
負責為我辦理手續的小姑娘笑容滿麵地對我說,“對啊,這一次雲天國際投入了大筆資金用於這片區域的拆遷和重建呢。”
我放下鋼筆,將文件推還給小姑娘。
“這拆遷款,我不要了。”
小姑娘很詫異地看著我,一定覺得我是瘋了。
可沒有人知道,我隻是想留下最後的尊嚴。
轉身走出拆遷辦,我回到老房子。
想帶走的東西太多,可我什麼也帶不走,最後隻帶走了爸媽的遺像。
出來我攔了一輛出租車準備去火車站,突然想起黎落送給我的萬花筒,於是我又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別墅門口。
正準備下車,我卻看到了薛度雲的車回來了。
他拿著一束鮮豔的黃玫瑰從車上下來,朝屋裏走去。
“算了,走吧!”我說。
手機很快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出“老公”兩個字。
我直接關機,取出電話卡捏在手心裏,忍著心口如被卡車碾過的巨痛,最終把電話卡從半開的車窗丟了出去。
徹底斷了吧,不再去奢望,也再沒有計較。
讓一切回到原點!
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是在爺爺家的天台上看煙花時,他偷偷吻我拍的那一張,後來我讓他傳了一份給我,我同樣把它設置成了手機屏幕。
猶豫再三,我還是舍不得把照片刪掉。
算了,我能刪掉有關他的一切,可我刪不掉他在我心裏留下的痕跡。
我想我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他,但我會慢慢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出租車把我送到火車站,我走到售票窗口,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於是隨便買了最快出發去臨水的一趟列車。
臨水離南城並不遠,坐火車不過兩個小時。
下火車的時候將近晚上八點,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臨水隻是一個小縣城,不如南城繁華,尤其是臨水的火車站,處在郊區,環境都比較雜亂,有很多遊手好閑的人在火車站周邊打望,似乎在尋找下手目標。
我想我應該先找一個旅館住下來,等明天白天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火車站周圍有很多旅館的牌子,我不知道該去哪一家,漫無目的地走著。
“小姐,住旅館嗎?幹淨衛生,經濟實惠,24小時熱水供應。”
“小姐,住我們這裏吧,剛好有打折優惠,特別便宜。”
很多旅館前來拉客的人主動和我搭訕,他們越是熱情,越感覺像是黑店。
我不吭聲,也不敢多逗留,隻是加快腳步往前走。
其實人生地不熟,走的是哪個方向我根本就不知道。
當我發現越走越黑暗的時候,已經回不了頭了。
因為我發現身後有腳步聲一直緊緊跟著我,我緊張得手腳冒汗,心都快跳出來了,最後由走變成了跑。
我一跑,後麵的人也跑了起來。
沒跑多遠,一隻手直接把我拽到一邊的黑巷子裏,捂住我的嘴。
其實當時不遠處有一排店鋪,好幾個店家都是看到這一幕的,但是他們並沒有人多管閑事,像是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