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度雲攬住我發抖的肩膀,將我輕輕摟在懷裏。
“我找到了搶劫你的人,手機項鏈雖然已經被賣了,但還是通過各種途徑找了回來。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離開有多危險?”
“那我該怎麼辦?你教教我。難道我還厚著臉皮繼續留下?我的尊嚴在哪裏?”
我抬起頭,就那麼固執而隱克著期待地望著他。
我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哪怕是一個美麗的謊言也好。
可他垂著眸子,沉默了許久,眉心隆起的弧度似是寫著很多不可言說的無奈。
“沈瑜,地球是圓的,你走得再遠,最後也還是會回到原點,回到我身邊。”
所以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解釋。
我黯然幾秒,抬起頭,故作不在意地勾起唇角。
“你怎麼能那麼自信呢?我不回呢?”
他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輕輕摩挲著我的肩頭,掌心力道和溫度都很真實。
“你不回來我就沿著你的足跡來找你。”他說。
我心中歎息,望向遠處不再說話。
我不是南北那種可以隨意任性的小姑娘,過分任性的模樣也並不好看。我不想揪著一個問題不放,但心裏的疙瘩一日不解,我與他就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說來諷刺,從前,心的距離很近,身份的距離很遠。
如今,身份的距離近了,心的距離卻遠了。
滿月沒幾天,兩個孩子突然晚上哭鬧不停,喂奶也不肯吃,用溫度計測量也沒有發燒。
這麼小的孩子不會表達,隻知道哭,我完全慌了。
月嫂說估計是肚子疼,但是她也不敢輕易地下結論,建議最好去送醫院。
可是一進醫院就是抗生素,我不想讓這麼小的孩子用過多的抗生素。
我突然想起了黃醫生,於是我們立刻帶著孩子趕去黃醫生的診所。
出門時,我就給黃醫生打了個電話,等到達診所,黃醫生已經把門打開等在那裏了。
黃醫生看了看兩個孩子的手指,又摸了肚皮,說確實是肚子不消化了,而且嘴巴裏長了泡,應該是上火了。
黃醫生給開了中藥,讓熬了我喝,然後我通過奶水把藥效渡給孩子。
抓好藥離開時,黃醫生又叫住我,說教我一些基本方法,以後遇到簡單的狀況,就不必慌張,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於是薛度雲和月嫂抱著孩子先上車,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診所裏出來。
回到家後,月嫂在房間裏哄著孩子,薛度雲在廚房熬藥。
孩子一直在哭,我聽得心焦,就去廚房等著。
中藥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屋子,廚房裏麵的味兒尤其濃。
藥晾涼了以後,薛度雲把藥碗遞給我。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覺得好苦,差點兒嘔出來。
“算了,給我喝吧。”薛度雲說。
我看他一眼,“你喝有什麼用?”
他拿過藥碗,喝了一大口,突然伸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吻了上來。
他用舌尖撬開我的牙齒,一邊吻我,一邊讓藥液從他的口中渡了進來。
這是我們重逢以後他第一次吻我,卻是這樣的方式。
大半年分離,他一個吻依然頓時讓我腦子一片空白,嘴裏鑽進來的藥水也奇跡般地沒有那麼苦了。
口裏的藥吞下,他鬆開我,望著呆呆的我笑得蕩人心魄。
他又喝了一口,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直到把一碗藥用這種特別的方式全部喂進我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