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哥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四處張望。
我也慌了,視線掃了一圈兒之後,我確定薛度雲已經不在大廳了。
我起身朝著離剛才薛度雲坐的位置最近的那條通道走去。
由於剛才幾秒的停電,大廳這會兒挺喧鬧的,而這條走道反而寂靜無人。
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從這裏離開的,憑的隻是一種直覺。
走了一段,我突然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拽住,再被塞進旁邊的一個房間裏。
“別過去,好好在這裏呆著。”
這低沉的聲音是薛度雲。
我猛地回頭,想拉住他,想告訴他有人要對他不利。
可是他已經出去,同時關上了房門。
帶起的一陣風撲在我的臉上,冷得我一個激靈。
我飛快打開門,走道上已不見了薛度雲的身影。
走道深處,隻有一個董哥的背影,帶著濃厚的殺氣。
想必他也是追著薛度雲而去的。
我脫了高跟鞋,赤著腳跟上。
走道盡頭,又分為左右兩邊,我不知道薛度雲在哪一邊,一時躊躇在原地。
外麵突然一陣嘈雜,我尋著聲音走出船艙,到了甲板上。
隻見很多人拷著手拷,被一群人從底艙裏帶了出來。
其中甚至包括那名奧美百貨的董事長。
被帶上來的這六七個人被要求蹲在甲板上,幾個把他們帶上來的人看樣子是便衣警察。
剛才還在舞台上發表講話的奧美百貨董事長,這會兒灰溜溜地低著頭。
這會兒有很多人都走到甲板上來了,大家都很詫異的同時,也在小聲地議論。
我不知道他們犯了什麼事,看樣子,今晚這個party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背後一定有什麼犯罪的陰謀。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我關心的隻是薛度雲。
看了一圈兒,仍然沒有看到薛度雲,也沒有發現董哥,甚至連老楊也不見了。
薛度雲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危險存在?
有這麼多便衣警察在船上,董哥他又敢亂來嗎?
我記起今天在茶餐廳,董哥提到薛度雲時那咬牙切齒的語氣,也記起董哥隔著舞池盯著薛度雲那帶著殺氣的眼神,越想越覺得他就像是準備豁出一切的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是什麼都不怕的!
我真的很害怕!
披肩早已不知何時掉了,我隻穿著單薄的裙子站在甲板上。
甲板上隨處可見積雪,可我不覺得冷,反倒手心冒汗,隻是脊背卻發陣陣發涼。
他會不會已經回了大廳了?
於是我又跑回了大廳。
這會兒大廳裏一片混亂,大概大家已經聽說出事了,這會兒都在往外麵跑。
隻有我在逆著人流往裏走。
仍然沒有見到薛度雲,我急得快要哭出來。
突然,我被一隻手拽到了圓柱背後,也跌進了一個懷抱裏。
“老婆,你不聽話,不是讓你呆著不要亂跑嗎?”
聽見熟悉的聲音,聞見熟悉的氣息,我眼眶頓時一熱。
我一直戴著麵具,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我的,也不知道他是何時發現的,隻是突然聽到他喚這一聲老婆,我的鼻子就已經酸得不像話了。
“你還好嗎?”
我捧著他的臉,關切地問。
他望著我的眼睛,嚴肅而認真地說,“我沒事,你聽話,先下去,這會兒遊輪上很危險。”
我不顧一切地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
“不要,我們一起走,你也很危險,知不知道?我們一起走。”
突聽“呯”的一聲槍響,薛度雲將我身子一撈,我與他一起滾在了地上。
我們背後不遠處的一個花瓶應聲碎了。
我趴在薛度雲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隻覺心都快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