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童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把屋裏唯一的桌子推過去,抵住了門。
她回過頭來,臉上慘白地對我們說,“沒事的,你們不要緊張,他一定是走錯了門,敲上一會兒,見沒人開門,就會離開的。”
其實我們不緊張,緊張的是她自己。
而且我絕不相信外麵的醉漢是走錯了門。她剛才反應極快,推桌子過去完全是一種條件反射,所以這種半夜被騷擾的狀況絕不是一次兩次。
敲門聲越來越粗魯,一直不見開門,醉酒的男人吐詞不清地說話。
“知道你在裏麵,剛還聽見說話的聲音呢,難道帶了男人回來?開門。”
又敲了一會兒,男人湊到門板上,聲音小了些,像是故意壓低的。
“一百塊錢一次,幹不幹?外麵的老婦女都隻要50.”
伍小童似是受不了他這種侮辱性的話語,雙手捂住耳朵,膝蓋一彎,蹲了下去。
我看向那冬,“那冬,把門打開。”
那冬點頭走過去,伍小童聞言立刻站起來,拉住那冬。
“不要,他會走的,沈瑜姐,你相信我,他不會一直在門口呆著的,他一定會走的。”
我站起來,看著伍小童問。
“小童,你跟我說實話,這人是不是常來?他有沒有欺負過你?”
伍小童咬著嘴皮子,搖搖頭。
“沒,晚上一回家我就會把門鎖得死死地,他敲上一陣,見我實在不開門,就會走的。”
我安慰地拍拍伍小童的手,“放心,沒事兒。”
我遞給那冬一個眼神,那冬意會,拖開那擋門的桌子,把門打開了來。
趴在門上的醉漢應該是沒料到門會突然打開,身子往前一栽,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醉漢穿著弓字背心,褲角半卷,以及一雙鞋底都被磨歪了的拖鞋,摔下去時,腳上的鞋還掉了一隻。
他搞不清狀況,頂著滿麵通紅的臉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我才發現他那條沾了白石灰的褲子連拉鏈都沒關。
他眯著眼睛打量著我們,嗬嗬傻笑,笑得很猥-瑣。
“終於肯開門了,這價你滿意了吧?”
他伸手就要過來摸我的臉,應該是迷迷糊糊把我當成了伍小童,
手還沒有挨到,那冬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臉側向一邊,好一會兒,他摸著半邊臉轉過頭來,他火了。
“他媽你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把你收拾得叫爹爹。”
他撈著袖子,作出很凶的架勢。
“大哥,你看,嫂子又來找你來了。”
站一邊的伍小童大著膽子試圖阻止。
醉漢不上當,笑道,“少唬人,這兩天嶽丈大壽,她帶著孩子回老家了。”
他還沒走近,就又被那冬給打趴下了。
別說他喝醉了,就是他清醒著,他也不是那冬的對手。
這一次,那冬沒給他再爬起來逼逼的機會,直接打得他叫喚求饒。
“別,別打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動靜鬧得太大,不僅引來了人圍觀議論,床上的丫丫也被吵醒了。
伍小童忙去把孩子抱起來哄。
我當即作下決定,一錘定音地說,“小童,你帶著丫丫跟我走,這裏不能再住下去了。”
把那醉漢趕走以後,我們幫著伍小童收拾了東西,連夜離開了這個惡夢般的地方。
路上,我說讓伍小童先去我家裏住,她不肯,說是帶著孩子不太過多打擾我們。
我明白,這確實不是長久之計。想起我在寬窄巷子的老房子空著,說拆遷兩年過去也沒拆。我決定讓伍小童暫時住在那裏,總比住在牛溪那種人龍混雜的地方好多了。
老房子有一年多沒打開了,到處都布滿了灰塵。
進屋我先打開了所有的窗戶,讓新鮮空氣進來。
丫丫在路上就又睡著了,我們先把床簡單收拾了一下,讓伍小童把丫丫放在床上睡覺。
然後我和伍小童一起把房子簡單打掃了一下,伍小童懂事地說,“沈瑜姐,現在也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會細細地打掃一遍。”
我也打掃得熱了起來,拉著伍小童在沙發上休息。
“小童,先委屈你暫時住在這裏。”
伍小童立刻搖頭,“沈瑜姐,不委屈,比我之前住的那裏好多了,隻是,我很怕讓阿離的母親知道我在這裏,所以沈瑜姐,先不要告訴於倩姐和阿離好嗎?”
我理解她心中所想,點了點頭。
坐了一會兒,我的電話響了,是薛度雲打來了。
他說有一個飯局,會很晚回來,於是我也就決定今晚在老房子住,不回去了。
我告訴他我讓小童搬到了老房子,打算陪她在這兒住一晚,薛度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