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他去洗碗,我原本是坐在沙發上等他洗完碗一起上樓的,可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我感到自己被抱了起來。
我知道是他,所以在他的懷裏,我依然睡得很安心。
他輕輕地將我放在床上,接著鑽進被窩,比背後抱著我,耳邊熱氣灌入。
“老婆,現在的你是不是太累了?別讓自己太累,好不好?”
我朝他的懷裏蹭了蹭,反手摟住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一夜我似是睡眠特別好,但還是隱約感到身邊的人翻來覆去,睡得不踏實。
早上一睜眼,就看到他正撐著腦袋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醒了?”他的聲音有些疲憊的幹啞,臉上也是一臉倦容。
“嗯,你怎麼醒這麼早?沒睡好啊。”
他眸子危險地暗了暗,“你折騰了我一晚上,可我看你太累,不忍折騰你,現在睡飽了,我要補償。”
說著他就翻身壓了下來。
一大早滾床單,對我們來說,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每次還是會有新鮮感。
這一天,是一個神清氣爽的開始。
然而正當我們擁著彼此,難舍難分的時候,卻突然感到床板搖晃了起來。
小茶幾上的那隻杯子挪動著挪動著掉到了地上。
“地震了!”
我和薛度雲同時反應過來。
我們快速爬起床,強烈的震感消失了。
我們還是趕緊穿好衣服,張姐和羅姐也抱著兩個孩子,提著必需用品出來了。
“這房子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還是先出去避一下好。”薛度雲說。
我們走出別墅,此時外麵已經聚了好多人。
之後又陸續震動了幾次,震感很強,但別墅畢竟建築牢固,還沒受到影響。
網上的消息來得很快,震源中心在柏水。
我想起於老師在柏水支教,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讓薛度雲開著車趕往柏水。
於倩走的時候,有把於老師的具體地址交給我。
到達柏水,就聽到了山區那所小學垮塌的消息,我頓時雙退發軟,心裏怕極了。
山裏的路本來就狹窄坑窪,車根本就開不進去,我們隻好下車徒步走,昨夜下了雨,泥濘路特別難走。
村裏有人見我穿著高跟鞋,走路不便,熱情地去給我找了一雙解放鞋。
當村長指著那一堆廢墟告訴我,這是柏水鄉村小學時,我頓時覺得一股涼意穿身而過。
救援官兵和村民已在現場實施救援,在我們到達的兩個小時後,薛離也來了。
他呆呆地望著廢墟,站了大概有幾分鍾,他才活過來似的,隨手拿起鐵鏟就開始挖。
有很多孩子都遇難了,當於老師被找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上還護著兩個孩子。唯有那兩個孩子幸存了。
望著於老師灰頭土臉,伸著雙手的僵硬屍體,我的眼眶猛地一熱,眼淚就滾了出來。
“爸,爸!”
薛離抱著於老師的屍體,哭得像個孩子。
他完全真情流露,此時的他不是那個輕狂不羈的少年,他隻是一個痛失父親的孩子。
他雖然與於老師分離多年,但他與於老師的感情不淺,畢竟,於老師也曾真真正正地愛過他,嗬護過他啊。
於老師房間裏的那些物品也被挖了起來,我從那堆物品裏,發現了一本厚厚的日記本。
拍掉上麵的塵土,我隨手翻閱,卻無意間看到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