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薛度雲聞聲回頭,隻見念風正搖搖晃晃地挪動他的小腳丫,朝我們走來。
“念風會走路了!”
我激動得一下子抓緊了薛度雲的手。
他比我淡定,但是我也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那份激動。
念音看見念風在走路,在張姐的懷裏咯咯直笑,扭了扭像是也想下來。
張姐把她放在地上,並小心翼翼地用雙手護住她,她學著哥哥的樣子,先是扶住沙發,然後慢慢地放了手,抬起小腳丫,跟在哥哥的背後走來。
這一刻,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無法言喻。
所有的陰雲仿佛都已經散去,正如當時灑進院子裏的陽光,落在我的頭上,他的肩上,那種溫暖的感覺剛剛好。
兩個月後,我終於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駕照,可以自己開車上路了。
九月,丫丫要進托兒所,可她到現在還沒有戶口。
我覺得這事兒應該讓薛離協助去辦,可伍小童說她不想打擾他,由於她是未婚生子,辦戶口很麻煩。最後還是我帶著她們母女上的派出所。
登記的工作人員問起孩子的名字,伍小童掙紮了半天,小聲說,“薛錯。”
窗口內的女工作人員一愣,我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記得薛離剛出來的時候說過,薛錯是他隨口起的名字。但我看伍小童的意思,是覺得哪怕名字不好聽,也不願意違背薛離的話。
“姑娘家叫這麼個名字,你讓人以後怎麼做人?”
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伍小童一震,回過頭去,我也跟著回頭,隻見穿著一身黑色休閑服的薛離正陰著一張臉從門口走進來。
這一刻,牽著丫丫的伍小童,特別不知所措。
而薛離會突然出現,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薛離三兩步走到伍小童麵前,看了一眼被伍小童牽著的丫丫。
丫丫似是有些怕他,怯生生地躲到了伍小童的背後。
“名字跟人一輩子,怎麼能這麼隨便呢?”薛離皺著眉頭說。
這名字不是他起的嗎?怎麼倒怪起別人來了?伍小童沒有另起也是尊重他。
可伍小童低著頭沒吭聲。
“你們還辦不辦了?”
窗口裏的工作人員催促起來。
“辦,稍等一會兒不行嗎?”薛離不爽地回了一句。
伍小童無奈,隻好從隊伍裏出來,讓後麵的人先辦。
薛離靠牆,掏出手機,讓伍小童說了丫丫的生辰,查詢了一下,說丫丫五行缺水,要起帶水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一個年輕小夥子怎麼會信這些東西,但從這一點足以看出,他還是重視丫丫的。
伍小童在薛離麵前總是缺點兒主見,問她什麼她都沒有意見,特別像從前的我。最後薛離一錘定音,給丫丫取名叫薛淼淼。
這名字,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五行缺水的姑娘。
上好戶口出來,才發現下起了雨。
站在屋簷下,薛離看了丫丫一眼,丫丫依然有點兒怕他的樣子。
他扯了個苦笑,便雙手插兜直接走向停在雨裏的一輛機車。
“我送你吧。”
我站在台階上,隔著細密的雨絲對他說。
他看我一眼,拿起的安全帽又落下,一側唇角挑起。
“謝謝,不用了,淋雨是一種享受!”
說完,他戴上了安全帽,引擎轟鳴聲中,他騎著機車呼嘯而去。
丫丫入托以後,我把伍小童帶進了瑜莊。
她跟我剛被莊夫人帶進莊氏時很像,膽小且自卑。
我帶她走進化妝室,親手拿起梳子,為她梳頭。
她有些不安地說,“沈瑜姐,我自己來吧。”
我微笑著說,“我幫你。”
替她紮好頭發,白淨的臉龐就露了出來。
我欣賞地說,“小童,其實你五官端正秀氣,很好看。而且你才20歲,那麼青春,是我不會再有的年紀,很多人都羨慕不來。”
伍小童靦腆地笑了。
“沈瑜姐,你懂你的意思,我會加油,讓自己變得更好,不會辜負你的。”
十月末,我聯係了醫學院,準備讓瑜莊的人分批次去醫學院聽講座,學習中醫養身的理念,讓她們始終能對中醫美容養身保持一種熱情和高度的信任感。
第一次講座,我親自帶著人過去。
進入醫學院大門,大家被熱心的學生們帶領著朝多媒體大樓走去。
“許老師!”
我突然聽到有女生齊聲大喊。
我抬起頭,隻見幾個女生正興奮地望著不遠處。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許亞非正抱著文件從辦公大樓的樓梯上走下來。
他穿著幹淨的白襯衣,衣袖半卷,手腕上帶著一隻價值不菲的表,筆挺的西裝褲,再加上他帥氣的外表,整個給人一種幹淨陽光的大男孩的感覺。與這一群大學生站在一起,也毫無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