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前妻!”江楓說。
我看向他,實在有些驚訝,可不過轉瞬間,又有些想明白了。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曾經有過糾葛的一對人,說他們曾經有過夫妻關係,完全說得通。
回想起那冬看江楓時那深刻的眼神,以及那天晚上在酒吧裏,她的那句“如果你需要,我不介意”,她沒說一句“我還愛你”,也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可就是能讓人感到,她那份仿佛刻進了骨子裏的執著。
“她還愛著你,不要辜負一個一心一意愛你的女人。”我靠著車窗,輕聲說。
江楓突然傾過身來,扳正我的肩膀,讓我麵對著他,特別認真且期待地看著我。
“一個一心一意愛你的男人呢?可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我沒回答他,也沒有勇氣對上他的眼睛。
我已經完全體會到被傷害的滋味,我不想去傷害任何一個人。
江楓卻像是已經知道了答案,苦笑一聲,鬆開了我。
他重新靠回椅背,打開他那邊的車窗,惆悵地點起了一支煙來。
“如果心裏沒有那個人,無論他付出了什麼,你都看不到,何談辜負不辜負?”
我滿心悲愴地看向別處。
大概就是這樣吧,所以薛度雲的心裏沒有我嗎?以至於他說起那些傷人的話,仿佛拿著刀子一刀刀割著我的心他卻依然那麼淡定。
“如果你暫時沒有可以去的地方,就去我那兒吧。”
江楓說完又自嘲地補充,“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有想法是一回事,會不會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我搖頭,“謝謝,我進瑜莊去看看,現在大概隻有瑜莊的存在可以證明我不是失敗的。”
“等一下。”
我正想打開車門下去,他卻拉住了我。
然後把車開到了商場外,讓我在車裏等一會兒,自己停好車朝商場裏走去。
沒一會兒,他回來了。
他打開我這邊的車門,從手裏的鞋盒子中取出一雙女士的平底皮鞋,很精致的款式,看樣子價格也不便宜。
他蹲下去,拿起我的腳,準備幫我穿上鞋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腳上沒有鞋子。
“我自己來吧。”
我想縮回腳,他的手掌捏緊,沒允許我退縮,幫我把鞋子穿上了腳。
大小剛剛好,然而他並沒有問過我穿多大碼的鞋。
看著我腳上的鞋,他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
“腳好看,穿什麼鞋子都好看,以後少穿高跟鞋吧,對腳不好。”
這雙鞋材質好,穿在腳上真的很舒適,我由衷地說了聲“謝謝”。
之後他把我送回了瑜莊,我下車時,他說他抽根煙再走。
等我站在辦公室內的窗口朝外望時,發現他的車還停在路燈下。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他才開著車離去。
現在已經有些晚了,又下起了小雨,我擔心念風和念音,就打了個電話給羅姐,她說孩子們今天睡是挺早,叫我不要擔心。
我其實還想問,先生回去了嗎?可話在喉嚨裏滾了幾圈兒,最終被我咽了下去。
他雖然喝了酒,但是有老楊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是的,即便他那般傷害我,我還是不爭氣地好擔心他。
我在辦公室內的休息間裏躺了一夜,一直睡不著,總覺得不可思議,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突然發展成這個樣子。
後來困意來了,又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具體夢見了什麼也說不清楚,好多人好多事,亂作一團。
第二天清早,我醒來時,時間還早。
我起床,洗漱完,我坐在鏡子前,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人的臉色真的騙不了人,難過的時候就是會看起來特別憔悴,比如現在的我。
我拿出化妝箱來,開始化妝。
他說,今天去辦理離婚,說得那麼堅決,我總不能再無賴糾纏。
即使要分開,也要走得瀟灑一些吧,我不想拖著一張憔悴的臉,讓人一眼看起來就像一個棄婦,雖然事實就是如此。
快化好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屏幕上亮起“老公”兩個字,我的心又不禁被刺痛了一下。
接起來,他在電話那端問我,“你在哪兒?”
我說我在瑜莊,他說他過來接我,我們一起去民政局。
這麼早,這麼迫不及待。
他都能如此瀟灑,我為何還要心痛?
我朝著鏡子裏的自己抿起了一絲苦澀的笑,說了一聲好。
拿起的口紅又放下,我在一排口紅中選了一支顏色更加鮮豔的,對著鏡子輕輕塗抹。
從辦公室裏出去的時候,剛來上班的助理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