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跟我打招呼,幫我按電梯。
我徑直走上頂層,他們的高層會議室在頂層。
會議室大門緊閉,董事會正在召開,我站在門口,就聽見了裏麵大聲的爭論。
我提了口氣,推開門。
所有人停止談論,齊齊看向我,我在他們的注視下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
薛離坐在以前薛度雲坐的位置上,但很顯然,下麵這些大股東對他掌權整個雲天國際很是不服,所以剛才才會出現爭論。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拉開薛離旁邊的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其他人對我的出現表示質疑,律師立刻起來解釋。
“沈瑜女士持有雲天國際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所以她絕對有參加這場董事會的權力。”
接下來那些大股東開始各自地發表意見,大多都是批判薛離沒有能力,沒有作為,不能把雲天國際交給他等等的言論,並有意想推舉他們心目中的人選來擔任新總裁。
薛離一改往日輕狂不羈的一麵,此刻竟是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的討伐。
我明白他此時那種無助的心情。畢竟,憑他一張嘴,怎麼有能力說服那麼多持著反對意見的人,而且,他畢竟年輕,在雲天國際的時間短,確實沒為雲天國際幹出什麼實事,平時在旁人看來又十分地缺乏事業心,這些大股東反對也在情理之中。
默默聽他們七嘴八舌地說完,我淡定起身說,“我決定把我手上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轉讓給薛離。”
薛離猛然抬頭,有些震驚地盯著我。
“我的百分之十也轉讓給薛離!”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現場再次安靜,許亞非正從門口走進來。
律師宣布,薛離持有雲天國際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擁有雲天國際的絕對主控權。
其他股東今天應該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準備扳倒薛離。我和許亞非一致支持薛離應該是他們沒想到的。
有人表示反對,還說要退股。
我淡淡一笑,“可以,大家有多少我都接下,雲天國際有瑜莊支持,撐得起。”
似乎有一些人現在才認出來我是瑜莊的總裁,這下子都不說話。
散會後,薛離一直還坐在原處,對於這場勝利他並未表現出太多的喜悅。
我說,“薛離,你和度雲始終都姓一個薛字,創業容易守業難,我把雲天國際交給你,希望你好好經營,不要讓他失望。”
薛離抬頭時,眼睛有些發紅,咬著唇,半天才說道,“謝謝你,嫂子,謝謝你,亞非哥。”
我心中升起一絲欣慰,“薛離,這是你第一次這麼真誠地叫我嫂子。”
薛離麵有愧色,“嫂子,以前的我是不懂事,做了很多混帳的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我淡淡一笑,“我要是跟你計較,今天就不會支持你了。”
薛離點頭,像是做下什麼決定似地,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我和許亞非一起離開,走出會議室,走向電梯時,我望著那間熟悉的辦公室有些失神。
“薛總。”
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我猛然一震。
就這一聲“薛總”,頓時讓我血流加速。
我回過頭,卻見到薛離從我身後走來。
我怎的忘了,以前的小薛總成了如今的薛總。
大概我的激動與失望都寫在臉上,所以他走到麵前,對我說,“嫂子,節哀!”
我總歸還是抱著一點兒幻想,萬一他某一天又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呢?
走出雲天國際時,天空下起了小雪。
許亞非對我說,“沈瑜,堅強一點!”
我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堅強的。”
是的,我會堅強的,可是我也真的會觸景傷情,會特別想他,會永遠也無法忘記他。
眼看著又是一年就要過去了,記得那一年的除夕,他說,以後每年都陪我一起跨年。
他失信了!
終究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學著習慣孤獨。
下大雪的小年夜,我一時興起,獨自來到酒吧,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酒。
沒有他的日子,到了熱鬧的節慶,隻能羨慕別人的團圓,感受不到一點兒溫暖。
所以我到這裏來,淹沒在搖滾樂中,我獨自品酒,看眾人搖擺舞姿,說說笑笑,或許可以消減我的寂寞吧。
在喝得有了淺淺的醉意時,我突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給我來一杯,和她一樣的。”
女人的手指著我手中的酒杯。
這聲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