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來得及(2 / 3)

在這個除舊迎新的時刻,我跟著他們的車趕往軍區醫院,眼睜睜看著他被推進了急救室。

在等待他急救的過程中,老楊才告訴我,之前他受傷特別嚴重,一直處於重度暈迷的狀態,之所以沒告訴我,是因為連醫生都覺得他醒過來的希望不大。可就在幾個小時前,他突然醒來了,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今天是什麼日子”。知道今天是除夕,他說什麼也要到天台來,還非得換上西裝。他們一直了解他的性子,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所以他們也隻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我默默地聽著老楊的講述,無聲地流著淚。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跟我的約定,一直都沒有。

我緊緊地抓著急救室的門,無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我真的好害怕!已經失去過他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他第二次。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門終於被打開。

看到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我一下子抓住了醫生的手臂。

“醫生,他怎麼樣?”

天知道此時此刻我有多矛盾,期待結果卻又害怕結果。

醫生摘下口罩,鬆了口氣似地笑道,“奇跡,他現在生命體征穩定,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生的話真是令我喜極而泣,站在一邊的老楊也很激動,我當時又哭又笑,真像一個瘋子。

他被推回病房時是清醒的,我坐在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一秒也舍不得移開眼。

他抬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笑得很虛弱也很溫柔。

“其實我已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連閻王爺都見到了,可閻王爺說我有生之年一沒好好疼愛妻子,二沒盡到作父親的責任,所以不肯收我,罰我回來擔起我的責任,好好照顧你們。”

我早已哭得稀裏嘩啦,抓起他的衣袖,把鼻涕眼淚都往上麵擦。

“你以後別再這樣嚇我了,好不好?我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想再過驚心動魄的日子,我的心髒脆弱,經不住嚇。”

他望著我笑,讓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身上。

“放心吧,以後你想趕我也趕不走了。”

半年後,馬爾代夫。

海邊的沙灘上,一場小型的演唱會正在上演,表演者是曾經那個叫作荊棘鳥的樂隊。

“我要你陪著我,看著那海龜水中遊,慢慢地爬在沙灘上,數著浪花一朵朵,你不要害怕,你不會寂寞,我會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讓你樂悠悠……”

薛度雲和卓凡抱著吉它,許亞非打著鼓,楊偉拿著貝司,四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唱著歡快的歌,笑容陽光就像大男孩,引來了很多外國的遊客。

我抱著念風,薑麗抱著念音坐在不遠處,欣賞著他們的表演。薛度雲唱的時候不時看向我,眼神好似會放電,我覺得心裏甜甜的,也情不自禁地跟著他們一起小聲哼唱。

“時光匆匆匆匆溜走,也也也不回頭,美女變成老太婆,哎呀那那那個時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經是個糟老頭……”

聽著聽著,念風突然從我的腿上下去,朝他們跑了去,小手先是在薛度雲的吉它上胡亂地撥了兩下,然後又跑到許亞非的麵前,非要搶過他的鼓棒,許亞非把棒子給他,並把他抱了起來。

他拿著棒子學著許亞非的樣子在幾個鼓麵上胡亂地敲,敲得亂七八糟自己卻樂嗬得不行,把一群遊客也給逗樂了。

薛度雲抱起念風,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將他舉得高高地,轉著圈兒,逗得念風咯咯直笑。

望著這一幕,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種叫作幸福的東西。

在馬爾代夫的第二天,在卡尼島,遇到了一個劇組在那裏拍戲。

當時是一場落水戲,女演員先被煽巴掌,然後被推下水,一遍又一遍。

這一段拍了很多條後,導演說過了,她自己看了回放不滿意,又要求拍了好幾條,每一次下去,她都得嗆上好幾口水。

我們一群人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度雲哥!”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喊聲。

我們沒有停步,也沒有回頭。

我們已經默契地習慣了對從前這種最熟悉的稱呼作出最陌生的反應。

緊接著,一個人影跑到了我們跟前,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渾身濕透的南北就那麼直直地望著薛度雲,眼裏是激動地,驚訝地。

“度雲哥,你還活著?”

沒錯,剛才那個落水很多次的女演員就是南北,我早就認出來了,薛度雲沒理由認不出她。

薛度雲淡然而平靜地看著她。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聽聞此言,淚水瞬間湧進了南北的眼眶裏。

薛度雲牽住我的手,朝我溫柔一笑,我們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沒過了一會兒,南北又跑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