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裏放著一盤磁帶。
沒有人知道,這盤磁帶裏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
那是兩年前,關於父親與那個女人的事已經慢慢傳開了,母親在忍受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第一次質問父親,那也是他們第一次為這件事情爭吵。
那天我躺在房間的床上,隔著一道門都能聽見他們吵得很凶,我沒去勸他們,隻是聽見父親最後摔門而去,母親哭了很久。
麵對母親的質問,父親是不承認的。為了幫母親找到證據,我偷偷做了一件事。
那是一個星期六,我偷偷跑到石廠,趁著父親不在房間裏,我把一個錄音機放在他的床底下。
等我從房間裏溜出來,我很快看到父親等車回來了,跟他一起下車的還有那個女人,他們兩個人一同進了房間。
第二天我又找機會把錄音機給取了回來。
錄下的內容不是我想要的,但卻足夠讓我震驚。
關於石廠發生的那場事故,我是有聽說的。可從父親似乎並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我一直以為他處理好了,沒想到原來真相是這樣。
我承認父親一直就給我一種不靠譜的形象,但我認為他隻是不靠譜而已,沒想到他還這麼殘忍惡毒。
是他毀了那個女孩原本幸福的家庭。
如今他對母親的冷漠,對我的冷漠,對這個家庭的冷漠,讓我對他真的失望了。
站在窗前,我望著夜色深處,陷入了迷茫。
知道真相以後的這兩年,我的良心一直難安。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去爺爺那裏給我母親拿藥。
爺爺一直知道母親的身體,母親的藥方也一直爺爺開的。我沒敢告訴爺爺,昨天母親吐血了,不想讓他擔心。但我是真的很擔心的。
爺爺戴著眼鏡,在認真地寫藥方。
我想了想說,“爺爺,今天我在書上看到一個故事。”
爺爺筆下不停,笑問,“什麼故事。”
於是我便把這個故事的大概內容講給他聽。
春秋時,衛國大夫石碏曾經勸諫衛莊公,希望教育好莊公之子州籲。莊公死後,衛桓公即位,州籲與石碏之子石厚密謀殺害桓公篡位,為確保王位坐穩,派石厚去請教石碏。石碏恨兒子大逆不道,設計讓陳國陳桓公除掉了州籲與石厚。
爺爺寫完藥方擱下筆,笑著說,“這是春秋時衛國大夫石蠟大義滅親的故事。”
我知道爺爺平時喜歡看書,一定會知道這個故事。
我問,“爺爺,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爺爺繼續開藥方,笑著說,“這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爺爺把藥方遞給我的時候,多了一張。
他說,“這是你爸偏頭痛的藥方。”
我心裏五味雜陳,捏著藥方看著爺爺。
“爺爺,你還是很關心爸爸的。”
爺爺歎了一口氣說,“他再怎麼混賬,也是我的兒子啊。”
所以他怎麼混帳,也是我的父親,我們之間的血脈關係,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我拐彎抹角地問,“爺爺,我有一個同學,他的親戚染上了毒癮,怎麼才能戒掉呢?”
爺爺指著我,警告說,“毒這種東西,千萬不能碰,一旦染上是很難戒掉的,需要很強大的意誌力。”
強大的意誌力,這種東西他有嗎?如果他有強大的意誌力,就不至於背叛母親,被判家庭。
如果他沒有強大的意誌力,那我隻好用外力了。
秋天,幾個學校聯合組織秋遊,參加一個爬山活動。
我在幸福小學的隊伍裏望了一圈兒,沒有看到那個女孩的身影,但我卻看到了另一個人。
那個經常與我父親和那個女人一起出現的男孩。
由於人數太多,山有很大,路況也複雜,老師根本就看不過來,於是老師讓我們中學生一帶一地帶著那些小學生。
在我的指使下,幾個男孩兒把那個男孩兒帶進了一個山洞裏。
那個山洞在山壁上,爬上去很困難,下來更困難,需要彼此幫助。山洞很深,很黑。
大家打著探險的旗號,一起走進山洞,等把那男孩帶到山洞深處,幾個悄悄地退了出來,隻留了那個男孩一個人在山洞裏。
那男孩好像上四年級,性子有點頑劣,但是畢竟年齡不大,估計一個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裏肯定會嚇到。
我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真是有點壞,可心裏卻有一絲絲的痛快。
後來大家集合了,老師清點人數,仍然沒有看到那個男孩回來。他們找到了於老師,於老師是我們中學的老師,當時我才知道,於老師是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