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那天很衝動地闖進會議室,散會後她告訴我,她在駕校遇到了江楓。
那是昨天的事了,她選擇今天告訴我,我心裏有一絲疑問,但我還是不動聲色地聽她講完,她解釋昨天沒說是不想讓我擔心,現在說是因為看到跟蹤她的人的車停在雲天國際的車庫,擔心有人對我不利。
我更沒想到,那個跟蹤她的人是我父親。
父親把拍到的照片給我看,指責她與江楓勾結。
我當即打斷了他,我不懂為什麼當年傷害了江沈兩家的他現在麵對他們竟然可以這麼理直氣壯,我更怕他說出些什麼,讓沈瑜知道更多。
不想讓她與江楓多接觸,也是因為這一點。可學車的事情她不願意半途而廢,於是我決定無論再忙都陪她去駕校。
接下來的那段日子,南北和沈瑜相處得還算和諧,因為南北早出晚歸,呆在家裏的時間也少。
其實自那場矛盾以後,我看得出來,沈瑜在努力試著與南北和平相處。
沈瑜質疑我在經濟上對南北太過縱容,把她慣壞。她說她擔心她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失去自我。其實我內心很感動,她真的很善良。
事實上,打點評委這件事確實讓南北栽了跟頭,在總決賽的時候被淘汰了。
一場比賽的輸贏並不能說明什麼,更不能說明被淘汰的就是不優秀的,但那天南北很傷心。
我懂在她這種年齡受不了這種打擊的心情,所以耐著性子安慰了她很久。
南北提出想讓沈瑜陪她睡,沈瑜也答應了。可我沒想到那晚她們又鬧了大矛盾。
半夜我聽見動靜過去,打開門看到滿地狼藉,整個屋子猶如災難現場。
沈瑜站在對麵,南北坐在地上大哭,我把南北扶起來,她委屈說自己是多餘的,就轉身衝出了房門。
我暫時不知道誰對誰錯,也沒時間追問,大半夜地鬧得這麼驚天動地我實在感到很疲憊。
套上衣服就開車出去找人,一路上打她電話也打不通。
我沿著公路一直找,可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人,我些擔心,哪怕剛才那件事其實是南北的錯,我也真的很擔心她。
我當然不想她有事,我答應過南溪要好好照顧她,我不能食言。
直到淩晨天蒙蒙亮,我也沒有找到她。
她走路不可能走這麼遠,於是我調頭返回,又沿著反方向找了。
越來越深的焦慮困擾著我,我心裏有種不好的猜測,真的擔心她會出事,會因為被淘汰的事一時想不開。
一無所獲地回到別墅,沈瑜也不在,我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過了不知道多久,沈瑜從外麵回來了,我才知道她也出去找人了。
我沒有心情問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她主動過來跟我解釋。其實現在誰對誰錯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也沒有指責她的意思,因為我懂南北的任性和心機。
無論如何,把人找回來才是當務之急。她一個小姑娘,負氣跑出去,已經在外麵呆了一夜,會發生很多可能。
還好沈瑜這會兒是理智的,她沒有鬧,甚至幫我分析情況,理頭緒。她是真的想找到她,我也看得出來。
事後想想,她是以怎樣的心情去建議這些呢,當時她理智說出這些的時候,應該還是很不好受的吧。
後來聽了她的建議,我也打電話問了卓凡和許亞非,也到南北曾經住的酒店找與她同期參賽的那些姑娘,可是都沒有找到。
失蹤必須超過24小時才能報警,沈瑜又建議我們發尋人啟事。
後來卓凡和亞非也來了,我們在客廳裏安靜地等待著消息。
亞非去做飯,叫了沈瑜去幫忙。
聽到廚房傳來水聲,我突然想起她的手受了傷,就走進廚房去幫她。她像是有些感動,又有些委屈。
亞非問及她的手怎麼了,我知道,那天,她的手被燙極有可能真的不是一個意外。
我不想因為南北而忽略了她,可在還沒有找到南北的情況下,我確實也難很好照顧到她的感受,也沒有心思細想她在這件事情中受到了傷害。
吃麵的時候,我把雞蛋放進了她的碗裏。
對,我很愧疚!
其實我當時的心情及為複雜,找不到南北我焦慮,讓沈瑜難過我當然心裏也不好受。
在同意讓南北搬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努力平衡好這種關係,可沒想到事情最後還是變得這樣糟糕,到頭來讓兩邊都受了傷。
麵沒吃幾口,關於南北的消息來了。
打電話的是飛石寨的人,告訴我南北在飛石寨裏。
漆黑的夜晚,山頂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