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心靈是純淨的,是你在她麵前揭開了人性陰暗的一麵,可她看到的仍然是你的好。”
薛離手中的煙頭落了地,他起身,皮鞋將煙頭碾滅。
“你好自為之!”
這是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他走了,門被關上,屋子裏重新陷入黑暗。
大概又過了一兩個小時,門才重新被打開。
“宋彩,你可以走了!”
艾琳從雙膝裏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站在門口的警察。
“去哪裏?”
“你可以回家了,有人保釋你了。”警察說。
艾琳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可警察催她快點。
由於蹲得太久,雙腿都麻木了,挪動每一步,腳底都跟針紮似的。
不過是被關了兩天,大明星的風光就完全不在了。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曾經走上過人生巔峰,瞬息間卻又跌至穀底。
走出那個她呆了將近兩天的小黑屋,她輕聲問,“是誰保釋了我?”
警察看她一眼,說道,“今天來看你的人。”
艾琳立在原地,足足有十秒,眼睛紅了。
她一步步走出警局,早已等在外麵的宋子航迎了上來。
“姐,你沒事吧?”
艾琳看他一眼,並沒回答他,轉身就走。
宋子航忙追著她道歉。
“姐,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把丫丫送了回去,你別生我的氣。”
艾琳大步往前走,並不理他。
宋子航追得太急,突然咳嗽起來。
艾琳忙停下來,拍著他的背,一臉憂色。
“姐,你別生我氣,我也是為你好,不想你走錯路!”
宋子航咳紅了臉,卻還在懇求她。
艾琳眼淚掉下來,“姐不是生氣了,我是氣我自己,是我當初太衝動了!”
宋子航安慰她,“姐,你別傷心,你還有我。”
艾琳心酸點頭,到現在都還覺得這一切像一場夢。
多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丫丫回來以後,變得比以前更加膽小,更不愛交流,成天就隻是畫畫,整個人都好像封閉了。
這樣的狀態,令伍小童很擔憂。於是薛離提出帶她去遊樂場玩一玩。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帶丫丫出去玩兒。
經曆了那件事情以後,伍小童在公共場合幾乎不敢鬆開丫丫的手。
到了遊樂園,看到那麼多的遊樂設備,丫丫並不像其他孩子那麼興奮。
他們先帶她玩了一些簡單的遊戲,丫丫才慢慢地進入一種玩兒的狀態。
其實伍小童膽子也很小,但為了陪伴丫丫,給丫丫做榜樣,她也嚐試了很多刺激的遊戲。
薛離為了鞏固自己在丫丫心中的大英雄形象,是準備去蹦級的。
伍小童死死拉住他。
“不要,咱們不要總是玩這麼冒險的行嗎?咱們玩兒點別的。”
她指著遠處的旋轉木馬。
“咱們去玩兒那個吧。”
丫丫拍手說好,很顯然她對那個很感興趣。
到了旋轉木馬的地點,伍小童望著旋轉木馬,黯然地說,“其實我還沒玩過這個,隻在電視上看過,一直挺羨慕能坐在上麵的孩子。”
薛離一笑,“那你今天可算是沾了丫丫的光了。”
後來,伍小童抱著丫丫一起坐了上去,木馬一上一下,丫丫笑得開心極了。
薛離坐在另一隻木馬上,緊隨其後,見她們笑得那麼開心,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唇角。
每一個人的成長都有或多或少的遺憾,伍小童有,他也有。而在丫丫的成長歲月裏,他希望可以少一些遺憾吧。
他忍不住拿出手機,捕捉她們的笑容。
在他的印象裏,這大概是伍小童笑得最開心的一次,笑得亦如一個清純陽光的少女。
隻要能笑,誰又願意哭?誰不想在有限的生命裏多一些快樂,少一些悲傷?
玩累了,他們在遊樂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薛離買了兩根棉花糖,一根給丫丫,一根給伍小童。
伍小童沒想到他給自己也買了一根兒,有點兒不好意思接,畢竟這是孩子的玩意兒,自己都是孩子她媽了。
薛離顯然讀懂了她的心思,把棉花糖塞到她的手裏,施恩一般地挑了挑眉。
“想必這個你也沒吃過吧。”
伍小童有點兒失落。
她確實沒吃過,從小跟著叔叔長大,條件不好,孩童那個年齡該享受的很多東西她都沒有享受過。
“阿離,謝謝你!”她由衷地說。
“怎麼謝?”薛離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