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他的資曆,找一份好工作絕不是問題。
這件事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最終的結果是許亞非辭職了。
薛度雲和沈瑜他們還在南城,得知這件事後,便約了他去騎行。
從前,他們有空的時候最喜歡相約去騎行,可自從各自有了家庭,尤其是自從薛度雲以薛晨的身份重生以後,這樣的機會倒是少了。
本來還約了楊偉,薛離和於倩。但薑麗剛生完孩子不久,楊偉要照顧她和嫩娃,走不開。伍小童也懷了二胎,薛離不肯丟下她一下人,於是最後來參與的隻剩下許亞非和於倩了。
沈瑜的騎車技術已經練得很好了,於倩是本來就騎得不錯,四個人你追我敢騎上山,騎了一身的汗。
聽說流汗也是一個釋放壓力的過程,可能是的,到達山頂之後,許亞非累得大口喘氣,卻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們在山頂喝酒,露營,談天說地,沒有人提不開心的事情。
沈瑜講的都是他們出去旅遊所遇到的所見所聞,許亞非含笑聽,偶爾搭兩句腔。
喝著,聊著,最後都有了幾分醉意,但沒真醉。
喝了酒後,許亞非的話也多了起來,他笑著提起與學生們之間發生的趣事,仿佛他隻記得學生們帶給他的快樂和溫暖。
聊得興致正高的時候,許亞非找來兩根木棍,坐在一塊石頭前,拿石頭當鼓麵,敲打起來。一邊敲打一邊唱歌,最後變成了大合唱。
涼風似水,寂靜清幽的山頂上,他們豪放的,快樂的歌聲在回蕩。
唱完一曲,許亞非臉上掛著輕鬆滿足的笑容。
“得到和失去是相輔相成的,失去工作,得到自由,這沒什麼不好,在進入下一個崗位之前,我準備好好給自己放個假。”
這是當天晚上第一次提起這件事,但他的語氣是真的輕鬆愉快,並不偽裝。
沈瑜有些醉了,把頭靠在薛度雲的腿上,任薛度雲用手指玩著她的頭發,她酡紅著臉憧憬地說道,“這樣好啊,要不跟我們一起去旅遊吧,我們下一站準備去夏威夷。”
許亞非苦笑道,“還是不了,全程被虐狗,那不叫旅遊,那叫折磨。”
大家笑起來。
於倩借著夜色的遮掩放縱地打量他,心底泛起一絲絲心疼。
他似乎還是放不下。
後來許亞非提到南加洲醫學院搞慶典,邀請他們返校演講的事。他打算去,可以出去散散心。當初留學時也結識了不少朋友,剛好也可以聚一聚。
當天沈瑜和於倩睡一個帳篷,許亞非和薛度雲睡一個帳篷。
躺在帳篷裏,於倩笑著打趣。
“因為我們,讓你們夫妻分開睡,作孽了。”
沈瑜狀似惋惜地大歎一聲,“是啊,怎麼能這樣呢?好不容易有個打野戰的機會呢,要不你和我老公換一下吧?”
於倩是上得了場麵,也開得起玩笑的人。
她笑著聳聳肩,“我是不怕的,就怕人家懷疑我目的不純,晚上為了死守自己的貞.潔不敢閉眼。”
沈瑜笑得肚子痛,笑罷她湊到於倩耳邊,小聲說,“告訴你個秘密,當初我和我老公就是在帳篷裏一睡定情的,睡完第二天就領證了。”
於倩不知道這件事,聽完有些驚訝,朝她豎起大拇指。
“你們牛。”
“所以有的時候其實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就明朗了。”
於倩的臉上浮起一絲不自然,看著她小聲說,“那不是一層窗戶紙,那是……”
沈瑜剛隨口問完是什麼,看見她略顯尷尬的神色就反應了過來。
於倩一把抓起被子將自己的頭捂了個嚴實,有點兒無臉見人。
她畢竟是女人,哪怕在事業上再強悍,可在感情上她跟普通女人也沒什麼分別,一樣會害羞,會有任何女人在麵對感情時該有的任何情緒。
沈瑜笑著去扯她的被子。
“好了好了,不要害羞嘛,來來來,姐姐是過來人,有些事情給你說叨說叨。”
於倩死死地抓住被子,怎麼也不肯鬆手,兩個人在不大的帳篷裏滾來滾去,鬧作一團。
不遠處的另一個帳篷裏,兩個男人也聽見了她們的笑鬧聲。
“沈瑜現在很快樂,我能感覺得到。”
許亞非將雙手疊在腦後,欣慰地說。
聽見熟悉的笑聲,薛度雲也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唇角。
“讓她快樂,是我一輩子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