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並不知道18樓有什麼特別,隻一心想把工作做好,令她詫異的是,在江楓離開以後,原本還挺嚴肅的人事部經理竟然對她格外好起來,親自把她帶到18樓,讓她熟悉環境不說,還說有什麼需求或困難隻管找他。
不過對她好當然比對她凶好一些,所以她也就欣然接受了。
當天晚上,江楓接到了一通來自南城的電話,薛離說,他要結婚了。
為了去參加他的婚禮,他坐上了去往南城的飛機。
當飛機穿過雲層時,他的記憶回到了幾年前。
幾年前,他趕回南城,為了給江野過生日。
那時候,他還沒有今天的成就。
到了南城,他在奶奶家裏並沒見到江野,奶奶愁得很,對他說江野不務正業,成天不知道在幹些什麼,肯定沒幹什麼好事。
他打電話給江野,電話那端夾雜著搖滾聲,喧鬧嘈雜。
“哥,你是記得今天是我生日,所以給我打電話了嗎?”
“怎麼那麼吵?”
“幾個兄弟們在給我過生日。”
“地址?”
進入烏煙瘴氣的夜場酒吧,他原本是想訓他的,為了他的麵子,他沒有發作,還給大家敬酒,謝謝大家陪弟弟過生日。
在他那一群所謂的兄弟中,他看到了一個人。
“他是誰?”江楓盯著那個人冷聲問旁邊的江野。
江野放下手中的酒杯,把他拉進另一個包間。
“他是薛伯榮的兒子?是嗎?”江楓嚴肅追問。
江野有點心虛地說,“哥,我知道你什麼意思,薛伯榮是薛伯榮,薛離是薛離,兩碼事。”
“你是不是在幹什麼違法的事情?”江楓已經有了猜測。
江野沒正麵回答,隻說那個來錢快,從前沒錢被人瞧不起,以後有了錢,沒人再敢瞧不起他們。
“江野,你會毀了你自己。”
“哥,走上這條路,就回不去了。我現在要說不做了,他們也不會放了我。”
江楓沉默了許久,抽完一根煙,他掐滅煙頭,做下決定。
“好,要做一起做,掉進泥坑一起髒,帶我去見你們老大。”
就這樣,他混到了耿榮的身邊,與仇人之子稱兄道弟。
後來回想當初,他在那一刻的想法是很惡劣的,他覺得帶壞了薛伯榮的兒子就是對他的報複。
在過去的那些年裏,個人仇恨占據了他的全部,如同愛屋及屋的道理,恨也是一樣,他恨著與薛伯榮相關的每一個人。
後來才發現,在某些原則麵前,個人情感恩怨真的微不足道。
人生有時是很戲劇化的,他和江野,薛度雲和薛離,本是同根生,卻走在完全對抗的路上。兩條路雖然方向相反,卻是同樣地驚險,如走在懸崖邊,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事實上他很清楚薛離是無辜的,可他們已經走上那條路了,後來把他們送進去,讓他們栽一大跟頭,不是在害他們,是在救他們,是在把他們從不歸路上拉回來。
回想過去,他知道江野至少有一句話說對了。
薛伯榮是薛伯榮,薛離是薛離,兩碼事。
江楓從沙發上站起來,關小漁立刻去扶他。
他讓她先回去,自己搖搖晃晃地離開。
關小漁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失落。
她知道他經常住在會所,她也在屬於他的那間套房裏住過,可今天他讓她回去,意思很明白,不想她陪伴。
江楓當天晚上確實喝多了,回到房間裏,他倒頭就睡。
睡了不知道多久,又因口幹舌燥而醒來,準備起床去倒點兒水喝。
可是他剛坐起來,便發現有一束光正緩慢地從門口朝裏麵走來,於是他暫時保持不動,靜靜地看著那束光越來越近。
來人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放得很輕,那束光忽左忽右,像是在找什麼。
最後,那束光朝著床上射過來,正好靠坐在床上的江楓的臉,來人下意識驚叫,與此同時,江楓按亮了床頭的燈。
看清闖入者,意外的倒是江楓了。
“怎麼是你?”
唐悅記得自己臨下班前最後一遍打掃的時候,這房間是沒人的,哪裏知道再回來床上會躺著一個人,而且還是自己的老板?
“江總,對不起,我走錯了,打擾到您休息了,我這就走。”
她一邊道著歉一邊往後退,當她正轉身準備奔跑的時候,身後卻突然伸來一隻手將她抓住,一把將她按在牆上。
此刻她的手被反剪在背後,麵貼著牆壁,這姿勢特別像警察製住小偷的姿勢。
她想他一定是誤會了,正想解釋什麼,就感到後背一涼,身後的男人已經扒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