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像求婚的求婚失敗後,閔世言買的戒指一直被穀憶旋掛在脖子上。那之後,閔世言經常性地和穀憶旋提起先領證的事情,穀憶旋總是指著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搖頭。
她總說大著肚子領證感覺不好玩,盡管家裏人和閔媽媽都在催她先和閔世言領證。
閔世言也隻能縱容這位難得任性的孕婦,盡管被她拒絕得連自尊都快要沒了,也隻是恨恨地低頭在她的脖子上咬一口。
隨著時間流逝,天氣越來越暖,穀憶旋的預產期也在逼近。
穀憶旋倒還算淡定,天天一如既往地吃東西,看育兒書,反而是閔世言越來越小心翼翼,小心的同時,他又狂喜著,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反常。
“你……不用這麼激動的。”穀憶旋實在看不下去了,終於還是說出了心底的話。
閔世言擺擺手:“你不懂我的心情……”三十多才當上爸爸,他深深覺得自己不容易。
頓了頓,閔世言又補充了一句;“我現在做夢都會夢到我們兒子出生。”
穀憶旋:“……”難怪經常會笑醒。
轉眼,五月到了,A市又迎來了一年中最舒適的季節。
穀憶旋的預產期是在五月十五號,五月初的時候,閔氏就開始準備讓穀憶旋進醫院待產的事情了。
住院待產的事穀憶旋倒是配合,收拾好東西就住進了醫院。
閔世言陪著穀憶旋一起住進了醫院,不安地等待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到來,穀憶旋依舊淡定地補充育兒知識。
雖然知道具體的預產日子準確率並不高,但是十五號馬天,閔世言還是呆在穀憶旋的身邊沒離開半步,她怕穀憶旋會突然肚子疼,就算有醫生護士看著也不放心。
結果他焦急地等了一天,穀憶旋一點動靜都沒有。
晚上,閔世言坐在穀憶旋的病床前,盯著她的小腹直歎氣。
穀憶旋笑著摸了摸閔世言的頭:“你歎什麼氣?醫生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比預產期早幾天或者晚幾天都是很正常的。”
閔世言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我隻是沒想到我們兒子……還沒出生就已經很調皮了。”
穀憶旋笑了笑,笑聲沒停,小腹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痛。
看穀憶旋的臉色突然變了,閔世言慌忙站起來:“怎麼了?”
穀憶旋的額頭上迅速滲出了一層薄汗,她皺著眉:“你兒子調皮過頭了!好痛……”
很久以後,閔世言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把醫生叫過來,陪著穀憶旋進產房的。
隻是,向來不慌不忙穩重淡定的閔醫生,在女朋友分娩那天慌亂得像個無頭蒼蠅這件事,從此成了醫院工作人員的談資。
產房裏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對產婦是,對陪產的人也是。
閔世言握著穀憶旋的一隻手,不停地擦著她額頭上滲出的汗,看著她承受著分娩的痛苦,卻無能為力。
他早就聽說過,原本打算至少要兩個孩子的紀凡逸,在陪著葉子安生了念恩之後,就沒再提過再要孩子的事情。
根據紀凡逸的說法,是他不想再看見葉子安在產房裏承受那麼大的痛苦,他寧願不要孩子了。
現在,他明白紀凡逸的心情了。如果可以選擇,他甚至想讓穀憶旋連這一胎都不要生了。
前前後後不知道折騰了多久,一聲嬰兒的哭聲終於在產房內響起,隨即是護士興奮的聲音:
“閔醫生!是個男孩!唔,長得好像你啊!”
閔世言暫時沒心思去理會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小家夥,緊握著穀憶旋的雙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卻看見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閔世言的臉色驟然白下去,婦產科的醫生及時解釋:“閔醫生,穀小姐隻是太累,睡著了。”
直到把穀憶旋送進病房交給穀媽媽和阿姨照顧,閔世言才跑去看兒子。
剛剛出生的小家夥,高度都不及他的手臂長,紅紅的皮膚還有些皺,閉著眼睛睡在小床上,閔世言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像自己。
但是,這是穀憶旋給他生的兒子啊……
想到這裏,閔世言就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變得格外柔軟,也終於明白了所謂的“當爸爸的心情”。
對於未來,這之前閔世言一直沒有特別清晰的規劃。可是現在看著小床上的小家夥,他感覺如同有股力量注入了自己的脈絡,想要的未來,也在他的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孩子,真的能徹底改變一個男人。
不一會,幾位長輩來看小孩,閔世言回房間去陪著穀憶旋。
穀憶旋還沒醒過來,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貼在白皙的額頭上,閔世言坐在靠床頭的位置,撩開了她額前濕答答的頭發,在她的眉心上落下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