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少了,怎麼能喝醉我呢。”溫珊珊微笑,但腳步卻已經踉蹌了起來。
許榮榮見狀,趕忙扶住她,擔憂的勸她,“姍姍,你醉了,去洗個臉清醒一下吧。”
“我,我沒有醉。”溫珊珊彎著腰,將頭靠在比她矮了許多的許榮榮的身上,話語有些含糊,“酒不醉人人自醉,這些連我平時喝酒十分之一都不到的酒量,如果不是我想醉,他們怎麼灌得醉我。”
她閉上眼,掩飾自己眼中的潮濕,和難過。
“怎麼了姍姍,出什麼事情了?”許榮榮擔心的問,現在的溫珊珊,怎麼都感覺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就是,心裏有一點點的難過。”似乎是真的憋到了盡頭,溫珊珊借著淡淡的酒意,終於在許榮榮的肩膀上啜泣了起來,“榮榮,我的愛情太苦了,我愛他,可我得不到他,而且,我也不敢得到他、……”
最後一句說的十分模糊,許榮榮沒有聽清,不過前麵的話,她可是聽清了。
許榮榮的脊背又是一瞬間僵硬了一下,溫珊珊喜歡誰,公司都知道,那就是總裁戰熠陽。
如今,她的情敵在她的懷裏跟她哭訴,得不到她老公。
這是一種可笑的局麵,又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許榮榮猶豫了兩下,最終還是決定安慰溫珊珊,“別這樣,姍姍,愛情這個東西,要看緣分的。”
“緣分,嗬嗬。”聽到許榮榮說的那兩個字,溫珊珊忽然笑起來了,那譏諷的神色,仿佛聽到了時間最可笑的笑話,“緣分?三年前我快死的時候遇到了他,他給了我新的生命,這算不算緣分?三年的陪伴,在他身邊甘願當一個秘書為他賣命,這算不算緣分?可是呢,可是他卻始終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我,哪怕我甘願當他的地下情人,他都不願意碰我。”
溫珊珊淒涼的笑,嘴角淡淡的弧度,是對自己人生最大的譏諷。
三年前遇到他,她以為終於遇到了真心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緣分。
在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試圖讓自己成為他最愛的人的時候,卻發現原來自己眼中的緣分和真心,在別人的眼裏就是一片虛無的空氣。
他根本不在意,根本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畸念。
他的正直和忠貞讓他欣賞,可他不是為她堅持,這讓她痛苦。
如今,他坐在對麵的高台,她坐在他的正下方,他淡然微笑麵對所有人,她仰頭癡癡望著心中人。
嗬,他笑了,雖然隻是淡然的機械化笑容,可那畢竟笑了。
看,他連陌生的人都會給予淡淡的笑容,可卻從來不會對她微笑。
在溫珊珊的所有印象裏,戰熠陽給她的,永遠是冷淡甚至冷酷的神色。
也許,最開始的時候,他雖然冷淡,還不至於冷酷。
可自從發現她喜歡他之後,他就變得愈發冰冷,甚至冷酷到不近人情。
如果說他的冷酷隻是凍結她的血液,那麼他因為她喜歡他而轉變的情緒,就是對那已經凍結的心髒,一片片的淩遲。
“榮榮,你知道我的感覺嗎?你知道我的痛苦嗎?”溫珊珊掰著許榮榮的肩膀,痛苦而又壓抑的低聲問道。
“我,我知道,我知道。”許榮榮點頭,有些慌亂,有些心疼,又有些難過。
其實當年的她也經曆過如此,或者說,她經曆的,比溫珊珊還要淒慘。
在戰熠陽失蹤四年後歸來,他冷淡的神色,他冷漠的話語,他絕情的做事方式,都給了她心髒永遠無法彌補的傷害。
那段時間承受的難過,即便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但一旦回想,依然忍不住的心髒劇痛。
溫珊珊隻是一味的承受了冷漠和冷酷,她難過她痛苦。
可當年的許榮榮,是從被他寵愛的天堂,掉落到被他無情對待的地獄啊。
如果從一開始戰熠陽就沒給過許榮榮好臉色,那麼許榮榮的痛苦最多是溫珊珊這樣。
可那時候,他們曾經那麼恩愛那麼甜蜜,他說要 永遠對她好,可是轉眼便失蹤了。
這一失蹤,就是四年。
四年後,他歸來,卻忘記了他們之間的所有,更以為她是賴著他的心機女,想盡辦法趕她走。
可以說,許榮榮那段時間承受的傷痛,是溫珊珊現在承受的三倍,五倍,甚至更多。
溫珊珊的心在被淩遲,許榮榮卻已經連心都沒有了。
已經連痛,都沒有了。
已經,傷的麻木了。
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還有死氣沉沉的死寂,是那時候許榮榮,心中唯一的主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