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吧,是我。”她低下頭,先是歎息一聲,然後又變成了銀鈴般的笑聲。
許榮榮知道她是誰,再聽那笑容,便忽然明白自己之前沒有認出她的原因。
原本的她,聲音是高傲的,是不可一世的,說任何話都帶著藐視別人,以及自己十分優越的感覺,讓人一聽就十分不喜,覺得這人高傲不可攀。
可如今的她,聲音是低沉的,是冷靜的,是殘忍的,是冷酷的。雖然音色因為年輕而顯得清脆悅耳,但那心境裏所截然不同表達出的滄桑,卻已經將她全身氣質,帶的超然脫俗了起來。
這樣大的區別,連容貌都那樣大的變化,也難怪許榮榮認不出來。
不過,如今再見,雖然在這種場景下,但許榮榮依然微笑著,對她打招呼,“好久不見,錢佳莉。”
錢佳莉,她是錢佳莉。
是的,她就是那個被警察帶走判了不知多少年的錢佳莉。
本以為她餘生會在牢裏度過,最起碼八九十來年看不見她,卻沒想到,居然才三年,就看到了這樣的她。
變化,這樣大的她。
曾經那個囂張跋扈認為自己天下第一的小女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心境平和滄桑的女人。
同時,她那漂亮的惹人嫉妒的顏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滿是燒傷的半張臉。
曾經漂亮的眉眼,以及嬌嫩得皮膚,被炭黑色的壞死皮膚取代,許榮榮不敢想象,錢佳莉到底經曆了什麼。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猶豫了一下,許榮榮到底還是張嘴問了。
盡管她現在是被錢佳莉綁來,而且對方目的還不清楚,但百分之百不是好意,所以許榮榮隻能竭盡所能的,去問清楚,錢佳莉的目的。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是最清楚的嗎?”聽到許榮榮的問話,錢佳莉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似得,她歪著頭顱,沒有被燒的那半張臉,露出純潔無暇的神情。
“當初,你們把我送進牢裏,讓我吃盡了苦楚,現在問我為什麼在這裏,是不是十分好笑。”錢佳莉一邊輕笑,一邊說道。
“當初是你為非作歹,才會被送進牢裏的。”聽到錢佳莉這樣說,許榮榮皺著眉頭,糾正她的話語。
如果不是她當初壞心的找她的麻煩,想必,也不會被送進牢裏吧。
“哈哈哈,我為非作歹,是啊,我為非作歹,所以被送進男勞,被那些男囚和牢頭折磨了足足兩年。我為非作歹,所以就該這樣嗎。我為非作歹,就活該被你們這樣糟蹋嗎。”幾乎是惡狠狠地,錢佳莉往地上呸了一口托馬,原本純潔無暇的麵容,瞬間猙獰了起來,配著另外半邊燒焦的臉,竟有些夜叉的感覺。
“你。”許榮榮閉上眼,複又睜開眼,“你,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
聽到錢佳莉那樣敘述自己的遭遇,即便知道她心狠如蠍,但也不自覺生出幾縷同情。
被男囚犯和牢頭足足折磨了兩年,要是換自己,應該早就自殺了吧。
“我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我想你更清楚。”錢佳莉大笑,麵容猙獰,“是你們毀了我,把我害成這樣。足足兩年的折磨,讓我生不如死,最後,我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放了一把火,燒死了那些成天蹂躪我的人,讓他們下地獄去了!”
聽到這裏,許榮榮沉默了。
她是個善良的人,很少會對一個人生出憤怒的感覺,所以更不能體會錢佳莉那種要所有人都死的憤怒。
但這種一把火燒死所有人的做法,她是萬萬做不來,並且不讚同的。
“也許,你燒死了欺負你的壞人,但是,你燒死的,更多的是無辜的人。”猶豫了一下,許榮榮低聲說道。
而錢佳莉更像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似得,整個人都笑的癲狂了起來,“無辜的人?這個世界還有無辜的人?算了吧,許榮榮。連一個看著慈祥的老奶奶,都也許是過馬路碰瓷的,你居然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無辜的人。我嗬嗬嗬,真是天真的女人嗬。”
錢佳莉看著許榮榮,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這,這。”許榮榮呐呐,她不知道如何反駁錢佳莉,但她心中自有一番堅定與信念,錢佳莉雖然說得她無語,但改變不了她內心最初的想法。
“哈哈,我真是傻了,怎麼跟你這種將死之人將這些東西呢,你們這種被男人保護在背後的女人,是永遠不會懂得這些東西的。”錢佳莉揚唇,又是一抹譏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