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喜悅的歡呼聲溢出,遆紳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大聲向所有人歡呼:“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眾人都怔住,隨即很快便理解了其意思,全部歡呼起來……
我的手輕輕撫向腹部,眼光望著在開心得如孩子般歡呼著的遆紳,臉上漾起了幸福的笑容……
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是在精神病院裏。
他是實習醫生,她是病患。一個聲稱有妄想症和輕微暴力狂的病患。
他從不知道自己會和她有這麼多的勾纏,他隻知道當他甩了簽好名字的離婚證書在桌上,帶著憤怒和哀傷,離開這個女人的時候,是那樣義無反顧。
她一直在欺騙他,一直一直……
沈鏡僅僅帶著一小箱行李,手裏捏著一份廣州白雲精神科醫院主治醫生的聘請合同,深吸一口氣,大步地離開這間他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家……
飛機飛離了德國柏林,窗外霧蒙蒙,白色厚重的雲層層疊疊。沈鏡闔上了眼睛,掩去了心中的痛。
空姐服務員非常細心地靠過來,幫他熄滅了座位上的燈,頭等艙裏陷入昏暗。沈鏡朝空姐微微一笑,道:“謝謝。”
昏暗的空間裏,年輕漂亮的空姐在沈鏡綻放出帥氣而迷人的笑容時,臉上一赧。這樣一個有著深刻五官,帶著一絲壞壞的酷酷的英俊男人,為何眉目間隱隱有絲陰鬱呢?
再次闔眼,腦子依舊不受控製地,一幕幕閃過了他和她的相遇,那樣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況……
那是四年前,他從德國精神研究所讀研究生進入第二年的實習期,被調遣到國內上海一間精神病院實習。
他有三分之一的德國血統,在德國出生卻跟著母親在中國居住。直到大學才回到德國柏林祖父家,進入柏林最有名的一所精神病研究所讀書。
自幼對中國有依戀情懷,在實習地點選擇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國來。
才第一天實習,就來了一群年輕人,看起來應該是大學生。年輕的男男女女六七個人簇擁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進入這間精神病院。
當時院長派給他們幾個實習生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安撫這個女人狂躁的脾氣。
這個女人力氣極大,他們三個大男人都難以製服她。女人拳打腳踢,如野獸般亂吼著一些聽不明白的單音語氣詞。
送她來的那群年輕人在他們幾個實習醫生過來時,全部退在一旁。當時情況太緊急,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看這幾個年輕人臉上看戲般的表情。
“你們按住她,我給她注射鎮定劑。”沈鏡快步衝進藥房,動作嫻熟快速地用針筒抽了藥劑,跑了回來。
“快點,阿鏡。我們要按不住了。”同伴醫生兩人一人按著女人的雙手,一人鎖住了女人的雙腳。
被製服住的女人用力扭動著身子,力氣大得幾乎要掙脫兩個大男人的鉗製。
他快速走過來,扯下女人的衣袖。而狂躁中的女人一見到他手中泛著寒光的針筒時,‘啊!’一聲尖叫起來,無法動彈的手腳令她眼光裏開始泛起懼怕。
她抬起頭突地用力咬住了沈鏡的手臂,沈鏡忍住了劇痛,尖尖的針刺入女人的手臂,注射液一點點推入……
掙開了女人緊緊咬住他的嘴,已經帶著血絲。女人淩亂的頭發披散在臉部,唯一炯炯有神的眼睛怒瞪著他,他垂頭看著這個被製服漸漸平息狂躁的女人,微微替她拂開了臉上的頭發,不在乎自己的手臂那一圈深深牙印滴出血的傷口。
女人的眼睛在對上他垂頭為她拂開發絲的臉時,閃過一道光,但隨著藥效發作漸漸闔上了眼。
露出臉龐的女人有著上揚的眉毛,挺直的鼻子,抿著嘴的雙頰有淺淺的酒窩。讓她英氣的五官下多了份可愛的柔美。
可惜,是個精神病患者。
“把她送到1102號病房。”沈鏡對著同伴說了一聲,便立即走向了送女人一起過來的那群年輕人,道:“請你們和我一起去見院長,我們要了解病人的一些情況。”
豈料,這群年輕人卻一個個連連擺手加搖頭,開始一步步退後:“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拜拜!”
說罷,一個個跑得飛快,仿佛跑慢一點就會被後麵惡鬼抓住般……
沈鏡一臉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臉盤喃喃自語:“我很可怕嗎?”
這一動,衣袖摩擦到了手臂上的被咬傷的傷口,痛得他倒吸口氣,蹙眉看著傷口,苦笑一笑,走進藥房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