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霜降。一大早就起了的小煙打開窗看到的,就是入目白茫茫一片。別說是地上草樹上葉,連帶著天上朝日都是白色的,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浸在牛奶中,潤滑甜膩。想到牛奶,小煙禁不住舔了舔嘴唇,肚子也適時的叫喚起來。於是,也顧不上欣賞風景,上院子裏打水洗漱了,順便跟在霧茫茫的院子裏晨練的旭琦道個早安,便衝到廚房準備早餐去。
對於睡眠,小夏一向是信奉睡到自然醒。這天,可能是霜降節氣,天冷了些,小夏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自然,也就錯過了早晨美景。打開窗透氣時,隻見滿地的水珠在日光下閃爍,險些晃花了眼。
想了想,小夏問著整理床鋪的小煙,“今天是什麼節氣啊?”
“霜降啊,小姐。”小煙抖著被子回答,“唉,小姐是不是想通暖水了?”
“差不多吧。這天有些冷了。早上我都不舍得出被窩。”小夏怕冷怕熱,故而在建雨舍小屋時就在所有房間地板內夾上一層空心竹子,天冷時便可以將熱水引導在室內環水係統中升溫,而天熱時就引泉水降溫。這也是沒有空調的不得已之策。
小煙點點頭,“那我叫旭琦多砍些木材回來。早餐我放在廚房灶上熱著,我給小姐端過來吧。”
小夏正絞著巾帕擦臉,含糊應了一聲。
於是小煙便去廚房取來早餐,放在桌上。小夏吃完後,閑來無事,又見院中花花草草十分精神奕奕,一時起了興致,招呼小煙取來文房四寶,也不管自己畫技粗糙,坐在聽雨亭中畫起畫來。這一畫,興頭之上,便似入無人之境,不管不顧,渾然忘事,隻是揮筆潑墨,想畫出自己最想要的意境來。終於完工後,左端詳右端詳,上對比下對比,自言自語道,“所謂畫技,總是熟能生巧的。小煙,拿去燒了吧。不忍睹啊不忍睹。”
“畫技雖不好,但意境好,燒了可惜。”一個低沉男聲驀地在小夏身後響起。
還未回神的小夏嚇了好一大跳,忙轉身看去。見二個陌生男子站在身後,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出聲的那位站的稍近些,麵色嚴峻,威嚴表情,緊抿的唇,目光如電,愣是將周身氣場壓了下來。
扛不住這種低氣壓,小夏心裏怕怕的往後退了一步,以策安全。
“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不明白怎麼會沒人通報。
“二姐,我帶他們來的。”許然突地從小夏身後跳出來,手搭著小夏的肩,解釋道,“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大皇子齊煥,二皇子齊苑。這是我二姐夏末。”
“皇子?”小夏疑惑的看向許然,後者純良的點點頭,頓時黑線,拉過許然到一旁,咬牙切齒小聲道,“你把皇子請到我這裏?”
“二姐,怎麼了?不行嗎?”麵對小夏隱忍的怒火,許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行!怎麼不行!”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錯。小夏磨牙啊磨牙。
轉過身後,換上一張笑臉迎人,“歡迎歡迎,大皇子、二皇子請坐。”一邊叫上小煙奉茶,一邊快手快腳的把桌子上文房四寶收拾收拾扔給旭琦拿回屋去。
齊煥跟齊苑在旁默默將小夏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長相一般,身材一般,畫技一般。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人覺得這眼前手忙腳亂、麵貌平凡的女子不像是自己要找的聰明人。
齊煥覺得有些浪費時間了。所以他不想再多做停留。不過,也許可以給這個女人一個機會,反正也不差這一次。想想以往手下帶來的人,哦,不堪回首。
齊煥與齊苑交換了個心知肚明的眼神後,就坐了下來。兩人對麵,小夏與許然也坐了下來。小煙上茶,四杯,後就與旭琦站立在小夏身後。
齊苑打量了一下小院後,微笑,“夏姑娘的院子真是別具一格啊。”花花草草都是任意生長,一看便知沒有經過人工修建。
小夏也微笑,“嗬嗬,太懶了,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自然天成,懂不?
一旁的許然插上一嘴,“我二姐的花草長的可喜勢了,冬天二皇子你再來,還能見著百花爭妍呢。”想了想,轉頭,“二姐,子蘭草籽還能再給我一些麼?我有個同僚想帶回家鄉種植。”討好意味十足。
小夏視而不見,轉頭裝作看風景。再給,再給自個兒就沒了。子蘭草籽每年隻結二斤,哪有那麼多去送人情。
許然一見小夏這拒絕意味十足的動作,臉立馬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