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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東燃的心情被破壞了,這種惡作劇式的不恭讓他很不舒服,差點就把電話給掛了。

“孟東燃,連你小姨子的聲音也聽不出了,我是小霓!”對方突然氣急敗壞喊了一句,孟東燃一身冷汗。

葉小霓回來了!

葉小棠還有個妹妹,不過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葉小棠四歲時,父親拋下她們娘倆,跟一個叫宋秋波的女人私奔了,私奔的結果,就是奔出一個葉小霓來。不過葉小棠的母親並沒有像怨婦一樣以淚洗麵,葉小霓三歲那年,她帶著葉小棠,千裏迢迢到甘肅酒泉,將自己的丈夫葉策光“抓”了回來。葉策光那時是酒泉一家夜光杯廠的技師,而她的小情人宋秋波在酒泉一家農業學校任教師。葉小棠的母親領著葉小棠,在那家廠門口坐了五天,總算把葉策光的心坐轉了。風高月黑的一個晚上,葉策光學當初跟宋秋波私奔一樣,帶著妻子和女兒悄無聲息回了老家桐江,隻留給小情人和小女兒不足五百元的生活費。兩年後,宋秋波帶著葉小霓來到桐江,想學當年葉小棠母親那樣再把葉策光搶回去,卻被告知葉策光患了不治之症,而這個時候的葉小棠母親正用一種屬於女人的方式懲罰著葉策光。她沒收了葉策光的工資,不容許他住在家裏,隻在單位為他要了一間小房子。她給他送飯,但絕不容許他回家,更不容許他再碰自己。依她的話說,她等的就是這一天。她說:“我要讓你嚐嚐,被人拋棄是啥滋味。”或者說:“這個世界什麼都可以不講,因果報應卻是要講的,臭男人,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宋秋波不知動了哪根神經,竟然沒哭沒鬧,主動留下來陪伴自己的情人。有人說這就是愛情,愛情是不講道理的。也有人說宋秋波是無可奈何,擔心她一旦離去,自己愛過恨過的男人會被葉小棠母親折磨死。女人是男人前世的冤家,男人才是女人現世的魔。誰能說得清呢,上輩人的恩怨,到現在看起來還跟魔幻電影一樣,辨不清哪是情哪是仇,或許情和仇原本就是一對孿生兄弟。葉策光還是很快死了,死在宋秋波一大把眼淚裏,死在葉小霓悲慟欲絕的哭聲裏。宋秋波是個人物,她從沒在葉小霓麵前說過葉策光半句壞話,非常有計謀地將所有的不幸還有痛楚全都歸罪給葉小棠母親。因此,葉小霓打小就知道,自己有個好父親,很愛母親,可惜這世上有個壞女人,那壞女人還帶著一個壞女兒,是她們合夥搶走了自己的父親,最後又聯手折磨死了自己的父親。

仇恨一旦用這種方式種下,開出的花結出的果,比罌粟還可怕!

葉小霓終於長大終於工作,她親口告訴葉小棠母女,我不會讓你們幸福的,欠我們母女的,你們要一點一點還回來。

孟東燃是局外人,本不想摻和到葉家這段恩怨中去,可摻和不摻和由不得他,因為這裏麵有個葉小霓。

孟東燃第一次領教葉小霓的厲害,是跟葉小棠婚後第二年,葉小棠因為快要臨產,回了桐江。他當時工作太忙,請不了假,還堅守在三江。葉小霓鬼使神差就殺到了三江。她以自己正當妙齡的絕對優勢還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大皮厚,以淩厲無比的攻勢向獨守空巢的孟東燃發起攻勢,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孟東燃:“我愛你,你是我的,不可能屬於她。”還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將自己扒得一絲不掛,強行鑽入孟東燃被窩,揚言,你膽敢對我不那個,我就這樣跑出去,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孟東燃打發走老婆,就是為了睡小姨子!

孟東燃嚇得渾身哆嗦,既不敢那個也不敢不那個。葉小霓一個反撲撲過來,強行抱住孟東燃,一邊熱情地蹂躪他一邊問:“我讓你娶我,你敢不敢娶?”

孟東燃隻能老老實實回答:“不敢。”

“那我就折磨死你!”

葉小霓說到做到,打那以後,隻要一有機會,就往孟東燃這裏跑,來了就要折磨,有一次竟然當著葉小棠麵調戲孟東燃。

直到葉小棠母親聞知後給她跪下,葉小霓才得意洋洋地說:“我暫且放過你們,不過遊戲還沒有結束。”說完,大笑著揚長離去。

如今,兩位鬥了一世的母親已相繼離世,這筆恩怨本該結束了,但葉小霓總在心情好或者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跑到孟東燃地盤上攪上那麼一下子,攪得孟東燃家雞犬不寧。葉小棠已不止一次跟孟東燃發出最後通牒,說他再跟那小妖精眉來眼去,她就從樓上縱身一躍,讓孟東燃名垂青史!

這麼可怕的聲音居然沒聽出來,孟東燃倒吸一口涼氣,這姑奶奶,又跑來做什麼?

“姐夫啊,快來看我,你小姨子住在君悅大酒店。”

孟東燃嚇得沒敢再聽下去,啪一下壓了電話。

胸口直跳,呼吸也開始緊張,感覺就跟做了什麼虧心事被人當場逮住一樣。過了一會,電話又一次響起,孟東燃抓起電話,又迅速放下,心裏道:“姑奶奶,你再不要亂折騰了,我怕你還不行麼?”

手機響了,一看是梅英打來的,孟東燃接起。梅英問:“怎麼不接電話,不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