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跟頌嫻透露這個消息時,頌嫻其實還嚎啕大哭來著。那天晚上頌嫻女戰士坐在包房裏喝好多酒,到最後已經胡言論語了。嘴裏對赫連城和丁媛的形容,從一開始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變成了最後的“老娘要去剮了這對奸夫********當時蘇禾就像是一個耐心的聽眾,默默地聽著頌嫻抱著酒瓶子在那裏碎碎念,然後適時的給對方遞上一張紙巾,擦擦已經哭花了的臉。
當時的那個場麵,或許任何人看上去都應該覺得頌嫻是那個被好朋友搶了老公的失意人,因為蘇禾實在是太鎮定了,鎮定得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說跟赫連城離婚的時候她心裏還有那麼一絲絲牽絆,那麼當赫連城高調宣布跟丁媛的婚事時,那最後的一點點牽掛也就沒了。
是的,赫連城跟丁媛的婚訊在經曆了一波三折後終於落實了,而她,這個曾經被報紙報道過的所謂的赫連三少的心上人,也在這一天退出了曆史舞台。
兩家人宣布婚事的那一天,蘇禾正好把車開到了中心廣場,那麵C市最大的LED顯示屏上正播放著記者發布會現場直播,她眯著眼睛看見了男人跟女人十指交握的一幕,然後轉過頭,等綠燈亮起來時果斷的抬起刹車將車慢慢開走,內心平靜。
對了,她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從此你有你如花美眷,我有我似水流年。
同樣是那一天,蘇禾收到了來自赫連城的短信——菲比再庭院別墅,無人照顧,如果你有時間請你將它帶走。
她沒有回複,隻是默默地開車出門,前往了庭院別墅的方向。
庭院別墅此時正落滿了厚厚的積雪,看上去已經閑置了無人打掃很久的樣子。她從包裏翻出備用鑰匙打開了大門,這一路上穿過池塘,路過涼亭,走過石橋,恍恍惚惚四處轉了轉,她最後在臥室門口停了下來。
伸手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裏麵沒有光線,一片幽暗。在那片黑暗之中,蘇禾似乎還能夠回想起他們兩個人那天在這裏發生的一幕一幕畫麵。
伸手按開了牆上的開關,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紅色的象征著新婚的大床,牆上他強迫她一起拍的婚紗照,桌子上放著的喜帖,以及當那豎燈光從屋頂打下來時,那依舊美麗潔白的婚紗。
一點一點走過去,慢慢靠近它,她伸出手將頭紗摘了下來,戴到了自己頭上。
站到穿衣鏡前,她將頭紗掀過來蓋在了自己的臉上。緩緩閉上雙眼,她腦海中卻閃現了丁媛挽著赫連城的手臂,踏著紅毯走向那莊嚴肅穆神聖的教堂的畫麵。
瞬間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腳下那雙藍幽幽的眼睛也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難過,菲比就趴在她腳邊安安靜靜。彎下身子輕輕抱起它,蘇禾走到床邊坐好,看著燈光下的婚紗默默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呢喃道:“菲比,我給你唱首歌聽吧。”
忘掉種過的花重新的出發放棄理想吧
別再看塵封的喜帖你正在要搬家
築得起人應該接受都有日倒下
其實沒有一種安穩快樂永遠也不差
就似這一區曾經稱得上美滿甲天下
但霎眼全街的單位快要住滿烏鴉
好景不會每日常在天梯不可隻往上爬
愛的人沒有一生一世嗎大概不需要害怕
忘掉愛過的他當初的喜帖金箔印著那位他
裱起婚紗照那道牆及一切美麗舊年華明日同步拆下
忘掉有過的家小餐台梳化雪櫃及兩份紅茶
溫馨的光景不過借出到期拿回嗎等不到下一代是嗎
忘掉砌過的沙回憶的堡壘刹那已倒下
麵對這浮起的荒土你注定學會瀟灑
階磚不會拒絕磨蝕窗花不可幽禁落霞
有感情就會一生一世嗎又再惋惜有用嗎
忘掉愛過的他當初的喜帖金箔印著那位他
裱起婚紗照那道牆及一切美麗舊年華明日同步拆下
忘掉有過的家小餐台梳化雪櫃及兩份紅茶
溫馨的光景不過借出到期拿回嗎終須會時辰到別怕
請放下手裏那鎖匙好嗎
一曲歌畢,蘇禾抱起菲比,將手中的鑰匙放在了那精美的喜帖上,慢慢走出了這座庭院別墅。
自此以後,諸事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