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妖孽人掐迷糊架(1 / 3)

除夕,溫家、言家在一起守歲,看到春晚本山大叔、丹丹大嬸兒出場,笑得合不攏嘴。大年初一,辛達夷到溫家給大人拜年,依舊暴躁好動的樣子,不過,沒有心眼兒,天真純樸。大人們看著歡喜,也讓言希、思莞、阿衡到辛家回禮。辛將軍是個風趣的老人,雖然和言帥抬了一輩子杠,卻是打心底待見言希。可惜眼下身體不好,年底上報軍部辦了退休頤養天年。看不到身為軍人的英姿,完全是普通老人的樣子,讓一眾小的有些唏噓。“言老兒這輩子沒幹過啥聰明事兒,當個軍長也是不要命拚來的。真論腦子,他可抵不過我。”辛爺爺讓警衛員給他們仨端了許多點心,說是他家達夷愛吃的。“辛爺爺,好歹我還姓言。”言希笑,白皙的手背抵在唇上。辛老拍了拍沙發扶手,笑說:“知道你姓言。咱爺倆說的是私房話,不讓那老東西聽到就是了。”言希頷首,淡哂說是。“這是阿衡吧?”辛老凝視了一旁坐直的小姑娘,溫和開口。阿衡呆呆點頭。“好姑娘!生得好麵相,是個有福的。”辛老十足喜歡阿衡的樣子,看著她,慈藹到了心底。阿衡望著老人,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幼時,便常有老人說她麵容溫厚、身姿清朗,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思莞,我可是聽你爺爺說,阿衡年終考了年級第三,連你也比下去了。”辛老想起了什麼,朝著思莞哈哈大笑。思莞沉吟,微笑謹慎開口:“阿衡一向聰明討喜,我這做哥哥的差些也是應當的。”辛老皺眉:“你這孩子自小就是這個個性,說什麼話總要先在心裏繞幾百個彎彎,都是一家人,不累嗎?”思莞聽到這話,臉紅了,點頭,卻不為自己辯解。言希轉轉大眼睛,笑靨如花:“辛爺爺,我家老頭下麵的人,前些日子拜早年時,送了些好茶,現在還沒開封。”“還是屯溪的珍眉子?”辛老眼睛中微微有些興味。“是的,總共隻有三錢,說是什麼貢……”言希噙著笑,指尖在沙發上輕點,裝出想不起的模樣。“貢熙!”辛老拊掌,眼睛亮了起來。言希笑:“爺爺一直記掛您的身體,囑咐我一定要對您說一句話。”“什麼?你說。”辛老嘴角上翹,皺紋很是柔和。“老家夥呀,沒事兒別裝病。奶奶個熊,不就屁大點兒舊傷嗎,天天鬧著退休。好些了來家裏,老子請你喝茶。”言希輕吟,這語氣學得活靈活現。辛老有些悵然,歎了口氣,緩聲道:“那一年,你父親出生的時候,言老兒樂得拉著我喝了一夜酒,嫂子當時還生氣了。可如今,一眨眼的工夫,嫂子不在了,你父親也出了國。我們這些老家夥,難免寂寞。”言希卻笑開了,拿起茶杯:“辛爺爺一輩子灑脫,怎麼這會兒卻想不開了?孫輩敬您一杯。走的便由他走,他距我千裏,我距他,也是千裏。”過年的時候,一天一天的,吃吃喝喝,有事兒沒事兒放放炮聽聽響兒,日子過得流水一般嘩嘩的。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十四那天傍晚,阿衡在家接到了一個要命的電話。對方還是個孩子的嗓音,帶著哭腔,也不問問接電話的人是誰,語無倫次張口便說:“思莞哥,你快帶人到‘飛翔’來,一堆人,好多人,在打言希哥。”隨即,便是忙音。阿衡蒙了,腳卻不停,跑到了思莞房間,普通話飆成海豚音:“思莞,找人,飛翔,救言希!”思莞的臉頓時漲紅了,穿上外套就往外沒命地跑,邊跑邊吼:“阿衡,千萬別跟大人說!”阿衡先是掂了根棍子,然後又扔了轉而拿起急救箱,心想:我這麼忙哪有空跟大人告狀!繼而,也一陣風似的衝出了家門。“飛翔”是一家有名的酒吧,每到夜晚,尋樂子的人特別多。但是魚龍混雜,常常有鬥毆的事件發生。阿衡趕到的時候,兩幫人正在酒吧前的巷子裏打得不可開交。她認不出其他人,隻看到了紅的、白的、黑的三個影子活躍彪悍得很。黑衣的那個是辛達夷,眉毛亂發一齊支棱著,像是氣急了,瞪圓眼睛,罵罵咧咧,拿起不知道從哪裏撿的玻璃酒瓶,黑著臉就往對方身上摔去,腳死命地踹著,狠厲的模樣。白衣的思莞則是眼中充血,額角的青筋極是明顯,不複平日的溫文,揪住身旁高大壯碩的男子,握緊拳頭,一陣風似的,打了過去。“他奶奶的,你們連老子的兄弟都敢碰,不想活了是吧?老子今天成全你們!”辛達夷那廝吼著,長腿生風,踢倒一個是一個,踢倒兩個湊一雙。“我呸!男不男女不女的小白臉,敢跟我搶馬子!我虎霸今天不把他整死,以後就不在道上混了!”一個染了黃發像是帶頭人的少年,滿臉橫肉,眼神凶狠陰厲,陰惻惻地笑著。“那我今天先解決了你!”思莞解決了身旁的一群人,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拽住男子的衣領,狠狠地揍了過去。紅衣少年身旁躺著好幾個嘍囉模樣的人。他拍拍手,清清爽爽地走了過來:“大姨媽,你磨蹭什麼呢?快點兒!”少年微微露齒,歪頭笑罵黑衣少年。“靠!言希,你他媽太不厚道了!老子為了救你穿著拖鞋跑出來的,你丫還在這兒說風涼話!”辛達夷喘著粗氣,膝蓋上勾,狠狠頂了與他纏鬥的不良少年,趁那人抱著肚子呼痛,飛起一腳,結束戰鬥。阿衡定睛,看到辛達夷腳上的黃色老虎頭拖鞋,本來繃著的臉驀地扭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又沒讓你救我,是小蝦多嘴。”言希瞪了瞪一旁的電線杆。“言希哥,我也是怕你受傷!”電線杆後走出來一個戴著帽子的瘦瘦小小的男孩,噘著小嘴,初中生的模樣,“哥,你不準生我的氣,生我氣我不跟你玩兒了!”“嘁!”言希揉揉男孩戴著帽子的腦袋,一笑,拿他沒辦法。阿衡自遠處打量著,知道是這個孩子打了那通呼救電話。“哎,阿希,這人你怎麼處置?”思莞拽住那自稱“虎霸”的橫肉少年,不上不下,有些尷尬。“你……你們想幹什麼?”那少年見手下的嘍囉被打得七零八落,流出虛汗來。言希晃了晃手腕,半邊唇角勾出一抹笑,傾城顏色,走到那橫肉少年身旁:“你說你叫什麼?”言希懶洋洋地問他。“虎霸!老子的名字你也不打聽打聽,道上混的誰不知道!”那少年挺挺肚子上的肥肉,虛張聲勢。“我隻聽過麵霸,沒聽過虎霸。”言希皮笑肉不笑。“阿希,你怎麼招惹了這種人?”思莞皺了眉。“你問我我問誰去?”言希翻白眼。“你你你……搶了我的美美,還說不認識我,太他媽不是玩意兒了!”虎霸肉肉的鼻子氣憤地抽抽。“美美?誰?”言希挑眉,一頭霧水。“美美,我對象兒,談了八年了呀,說跑就跟你跑了!”虎霸顫著腮幫的兩團肉,泫然欲泣。“言希,言大美人兒,喲,您還幹這事兒呢?美美,哎喲哎喲不行了,笑死老子了……”辛達夷在一旁,晃著大白牙,爆笑起來。戴帽子的男孩兒也是個喜笑的人來瘋,瞅著辛達夷,一會兒就憋不住被傳染了,兩個人在一旁笑瘋了。“少爺我多好一孩子呀,能幹這種缺德事兒嗎!”言希白了傻笑的兩個人一眼。“老實說,少爺你幹過。”思莞想起了什麼,撫額開口。“什麼時候?”言希蹙眉,迷茫。“七中的那個。”思莞很是無力。“倒追你的,叫什麼什麼Angelbeauty的。”“就是美美!”橫肉少年捶胸頓足,痛不欲生。言希:“哦。”“你‘哦’是什麼意思?!”那少年被思莞鉗住了肩,原地蹦著。“哦就是,我和她沒幹什麼,隻親過一次,她抹了口紅,很惡心,親完我們就掰了。”言希淡淡開口。他一直嚐試著和一個陌生人無防備地交往,嚐試最親密的行為,卻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阿衡想起那一日路燈下火熱糾纏的兩抹身影。“這還叫沒什麼?我要殺了你!”橫肉少年哭了。“那邊的,幹什麼呢!”不遠處,出現一聲吼聲。綠油油的警裝。思莞恍神,鬆了手。“我跟你拚了!”虎霸得了機會,抄起地上的啤酒瓶,猛地朝言希頭上砸去。“言希哥!”戴帽子的男孩失控,大喊了一聲。言希轉身,猝不及防,酒瓶子砸向自己,他身體本能地向左傾,躲了頭,卻被砸中了肩膀。玻璃瓶並沒有破,但瓶底的碎玻璃碴子卻劃破了少年的肩膀。紅衣上,浸過一片鮮紅,花一般的色澤,妖佞而駭人。言希捂住右肩,痛得蹙起了眉。辛達夷一個衝步把虎霸撲倒,膝蓋下壓,死死鉗住虎霸的雙手,雙手死死地掐住他,惱極了,目眥盡裂:“他媽的,你信不信今天老子有能耐掐死你,還有能耐不蹲班房!”“喲,好大的口氣!”戴著大簷帽的巡警走了過來,看清言希他們,愣了,“怎麼又是你們?”“傅警官,不巧,又是我們。”言希蒼白著唇,嬉皮笑臉,暗暗打了個手勢。辛達夷鬆了手,站起身。“小蝦米,你又偷東西了?”那巡警是個魁梧黝黑的漢子,看到滿地的“屍體”,抽抽唇,望向戴著帽子的男孩。“我沒有!”小孩子鼓了腮。“得了,你們幾個,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吧,有什麼要交代的到那兒再說!”巡警揮揮手,示意他們幾個上警車,邊走邊低聲咒罵,“媽的,我們所兒早晚成托兒所!”“老老實實,站成一排!”傅警官站在值班室,瞅著人有點多,眼花,摘了大簷帽,敲了敲桌子,下令。一,二,三,四,五,六?咦,怎麼多了一個?重數。一,二,三,四,五……六,又多一個。再重數。一——二——三——四——五——六,怎麼還多一個?傅警官愣了,瞄了一遍人,望了望臉兒,看到了縮在牆角抱著急救箱的女孩,開口:“姑娘,你誰呀?”阿衡搖搖頭,不說話。思莞他們幾個在車上隻注意著言希的傷,卻沒發現阿衡跟了過來。思莞急了,向阿衡使眼色,阿衡裝作沒看見。“她怎麼來了?”辛達夷小聲嘀咕,斜斜眼,望著右側挨著小蝦站的阿衡,心中隱約有了不快。他的身旁並肩站的隻能是他的兄弟,而不能是其他不相幹,甚至讓他討厭的人。這樣硬生生插進他們的陣營,對他心中的聖地簡直是褻瀆。“去去去,快點兒走,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回家,在派出所湊什麼熱鬧?”傅警官揮手趕阿衡。“我,不懂。”阿衡搖搖頭,無辜的表情。“你聽不懂?不是本地人?”傅警官撓撓頭,覺得棘手,“你家在哪兒?”“你說的,不懂。”阿衡繼續搖頭。“你們認識她嗎?”傅警官指著阿衡問他們。“不認識。”眾口一詞。他們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