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掃帚往Edward身上招呼:“小畜生,不學好,長相沒仿到你媽一分就算了,連玩兒女人的毛病都跟你老子一模一樣!”Edward怪叫:“外公,夠了,我是來看望你的,不是來挨打的。”魏醫生吐痰:“我打你,你敢還嘴!”Edward哀號:“不敢,我不敢。哎喲,外公,我錯了。哎喲,疼!”言希蹲在花叢外,吹口哨歡呼:“打,繼續,繼續,好!”阿衡窘。她走到了言希身旁,眉眼含笑,看著那對祖孫,輕輕拉起言希:“走吧,我們不便參與到別人的家務事中。”回去的時候又下起了急雪,言希在阿衡背上打了個噴嚏。他戴著帽子,搓熱了雙手,放在阿衡耳畔,給她取暖。阿衡耳朵有些癢,嗬嗬地笑了起來。言希歪頭:“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們省了公車錢,可以買些別的。”阿衡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今天很想吃香蕉。”言希:“哦。”他們路過超市,水果很少,香蕉很貴,買了倆,五歐元,純屬搶錢!他在阿衡背上抹淚:“老子從沒有這麼窮困潦倒過,香蕉都論根算著買。”阿衡翻白眼,吭吭哧哧往前走,不說話。窮嗎窮嗎窮嗎,我們很窮嗎?窩在名貴的沙發上喝著路易時代的紅酒就是很富有嗎?言希在阿衡背上揣著兩根香蕉看著雪花,想起什麼,放在阿衡頭上,一邊一個,彎了大眼睛哈哈地笑:“兔女郎。”阿衡怒:“言希你他媽再給我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我捏死你!”言希窘。“這麼凶的丫頭,我是要娶你還是要娶你還是要娶你呢?”回到家的時候,伊蘇正在院子裏幫房東太太擇菜,看到言希手裏的香蕉,眼睛亮了:“大盜,給我的嗎?”伊蘇很愛吃香蕉,言希以前承諾過小家夥,隻要掙了工錢,就給他買香蕉。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言希淚了,看著阿衡,孩子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要求吃個香蕉,怎麼半路還來個小強盜?阿衡看著伊蘇,摸摸小家夥的腦袋,笑得牙齒潔白,說:“是,給你的。”言希很無奈地看了阿衡一眼,笑著遞給了伊蘇。伊蘇很高興,臉紅撲撲的。他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從沒有向大人提過任何要求。言希蹲下身摟著他,逗他:“農民種小麥,嚐嚐甜不甜,幫你看。”幫你嚐嚐,看甜不甜。伊蘇是個大方的小家夥,咯咯笑了,剝開黃黃的外衣,遞給言希。言希咬了口,笑著遞還給了他,然後上樓,很沉默地上樓。阿衡在他身後,說:“我其實沒有很想吃香蕉,再說,我這麼大了,和孩子搶什麼?”言希悶著頭大步向前走,不理她。阿衡摸鼻子,有些忐忑。該不會是少爺範兒上來了,觸景傷情,覺得自己現在很悲慘、很難堪,連老婆都養不起吧?看不出來,還有些自尊心……阿衡清清嗓子,打開門正想說些什麼,言希卻鎖上了門,把她按在了門上,低頭,伸出了舌頭,探入阿衡口中。滑溜溜的舌頭,還有濃重的香蕉味。他把含著的香蕉全部用舌推入阿衡的口中,眸子黑黝黝如水一般,笑著含了她的唇,說:“好吃嗎?”大盜是跟小福爾摩斯搶的口糧,然後送回華生口中。阿衡腦子暈眩:“香蕉,咳,裏麵是不是有麻醉劑?”言希摟著她的腰,一直低著頭專心索吻。他說:“寶,你強吻過我兩回,今天,一次還回來,怎麼樣?”聖誕節前夕,社區的教堂請了美國的一支唱詩班參觀交流,都是一群高中生。其中,還有一個中國孩子,大眼睛,不愛說話,笑起來有兩個小虎牙,總是用手抵著唇,很羞澀的樣子,戴著紅色的針織帽,總愛坐在角落看著快要完工的壁畫。那幾日是言希治腿的最後一個療程,很是要緊,於是請了假沒有去教堂,但是承諾了一定會按時完工。療程結束後,言希拿著各式各樣的畫筆,半跛著腳走到教堂的時候,看到了一堆陌生的美國孩子,他並沒有太在意。等到他走到壁畫前正準備開工的時候,身後卻有人抱住了他:“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