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餘此時完全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憤怒,慕容師那漆黑的雙眸中透露出來的強烈殺意令他感到一絲恐懼。然而這恐懼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他就認為眼前的這個凡人即便擁有重新凝聚靈魂的手段,在修為上也遠非自己的對手。
慕容師此時則是目光空洞地盯著囚餘,手中長刀指著對方,用冷冷的語氣問道:“‘擅滅人魂’,你可悔悟?”
囚餘聽到這話,“哈哈”地笑了起來:“悔悟?我囚餘滅過的魂不知有多少,要細算的話……”
他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說道:“恐怕比我手中的沙粒還要多!”說完竟然捧著腹部笑得前仰後合,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然而慕容師並不是和他開玩笑,見對方完全沒有悔悟之意,他雙手執刀,再一次冷冷地問道:“你可悔悟?”
“哈哈哈……不悔悟又如何,你能殺得了我?”囚餘狂笑著說道。然而當他再一次看著慕容師時,他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蓬勃的殺意,這股殺意即便是他也感覺後背微微發涼。
第一次麵對著這樣一個修為低於自己、卻能令他感覺害怕的對手,囚餘雖然嘴上不屑,但心裏卻警惕起來——或許對方真有對付自己的手段!
“‘擅滅人魂’,罪其三也,執迷不悟者,神形俱滅!”慕容師說道,仿佛是給囚餘判刑一般,提起環首刀就向對方攻去。
靈魂與“摩尼之怒”融合後的慕容師,無需動用丹田之力,隻需一個念頭就能將黑色火焰召喚出來,“熊熊”地將他和環首刀完全包裹。
麵對氣勢大變的對手,囚餘也沒有坐以待斃,左手凝聚黑色真氣,將其依附在“裂魂”劍上,而後對準對方的心髒全力使出“突刺”——囚餘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會被自己殺死,刺穿慕容師的心髒不妨礙他占據其肉身。
不過慕容師武技精湛,他仍然施展“落雪空庭”的身法避過對手的“突刺”,囚餘這一招可謂毫無建樹。不過他已經多次領教了對方的精妙身法,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攻擊。對手從“裂魂”劍左側避過刺擊的瞬間,囚餘就變招為“橫斬”,向他的腰間撩去。
慕容師此刻卻不閃不避,雙手執刀向橫斬而來長劍用力一揮,“當”地一聲蕩開了“裂魂”劍,同時刀身上附著的黑色火焰在刀劍相交的瞬間向長劍燒灼而去。
囚餘驚訝於對方的手段,慕容師使出的黑火此刻正不斷燒蝕纏繞在“裂魂”劍上的黑色真氣,並順著劍身向劍柄迅速蔓延。黑火所蘊藏的強大熱量令囚餘也忌憚不已,此時不過半息的時間就能燒到他握劍的右手。
為保住右手,囚餘急忙將長劍甩開,那團黑火卻依然“熊熊”地燃燒著,直到將整把“裂魂”劍化為灰燼。失去了兵器的囚餘不敢直拂黑火的威力,好在他還有速度上的優勢,當即迅速後退,與慕容師拉開了距離。
然而慕容師的目的是要將囚餘完全滅殺,他豈會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逃脫!因此他暗運丹田內力,提高自己的速度,向目標迅速追去。
此時的情形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從剛開始慕容師和雲鐵二人被囚餘和彤娜追殺,到如今囚餘反被慕容師追殺,形勢變化的速度不可謂不快。而更令囚餘感到絕望的是,那隻“沙妖”此時已經破開“血凝魔封”的禁錮,化身為一隻巨大的“沙蠍”,揮舞著粗壯的長腳正堵在自己的前路上。
“前有‘沙妖’後有追兵,怎麼辦?”囚餘此刻也是飛快地思索著脫身之法,“柿子還得撿軟的捏!”主意打定後,他忽然一個急轉身,身體迎向慕容師的刀鋒,同時雙手捏爪,瞄準對手拉出十條“細線”,故伎重演又使出了“滅魂真意”。
雖然沒有“裂魂”劍的加持,囚餘仍然自信自己的這招可以將慕容師的靈魂撕成碎片,即便他有能力重新凝聚靈魂,那也需要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為他脫離目前的險境創造了條件。
然而此時的慕容師已經遠非先前的慕容師可比,他的靈魂已經與“摩尼之怒”合而為一,“怒之真意”在見到對方使出“滅魂真意”的刹那就被觸發。環首刀上的黑火此時“熊熊”大作起來,慕容師隻朝著飛襲而來的“細線”輕輕一揮,熊熊的黑火就已經這些細線完全燃盡。
“不可——”“能”字還沒出口,挾著熊熊黑火的刀鋒就已經將囚餘幹枯的肉身劈為兩半,而當他準備用黑色真氣重新凝聚肉身之時,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他竟然無法操控真氣!
而與此同時,慕容師將長刀舉過頭頂,帶著審判的語氣說道:“罪其三也,執迷不悟者,神形俱滅!”火焰長刀帶著“呼呼”聲再度劈下,這一次斬殺的是囚餘的神魂。
囚餘的神魂被長刀斬裂的瞬間,黑色火焰自切口處熊熊燃燒,並不斷吞噬著他的神魂。神魂若被燒毀,意味著這麼多年的修為毀於一旦,也意味著再也沒有“重生”的可能,此時的囚餘體會到的痛苦並不亞於慕容師當時體會到的。
被“痛苦”“絕望”和“不甘”的情緒籠罩著的囚餘連一聲喊叫聲都沒能發出來,神魂就已經被黑火燒的幹幹淨淨,隻留下一副支離破碎的骨架散落在沙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