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就要到上官刃那裏去了,進了花園禁區後,行動想必不會再有現在這麼方便。
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和雷震天聯絡,要雷震天把那棟房子的詳圖畫給他,想法子讓雷震天給他一點霹靂堂的火器。
他並不想用這種火器去對付上官刃,可是身上如果帶著些這種破壞力極強的火器,遲早總是有用的,到了必要時,不但可以用它脫身,還可以把自己做的事嫁禍給霹靂堂。
他相信雷震天一定不會拒絕。
多日的焦慮,現在總算有了結果,這一覺他睡得很熟,醒來時天已黑了。
唐缺居然沒有來找他去吃晚飯,也沒有別人來打擾他。
他披衣而起,推開窗子,外麵一片沉寂,夜色仿佛已很深。
他決定立刻就去找雷震天。
現在他雖然已經知道要用什麼法子才能走出這片樹林,但卻還是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通過樹林外麵的那片空地。
這又是個難題。
他用一種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解決了這個難題。
他就這麼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果然沒有人阻攔他。
唐缺想必已吩咐過這附近暗卡上的人,對他的行動不要太限製。
今天的天氣很好,看樣子他就像是在散步賞花,何況這裏還不到唐家堡禁區。
花開得正盛,他故意在花園裏兜了幾個圈子,確定沒有人注意他。
然後他才找到那棵月季,先用腳撥開下麵的泥土,用最快的動作拔起花根,鑽了進去。
這條地道的長度他已精確算過,身上還帶了個火折子。
他相信隻要自己一接近那地室的入口,雷震天就會發覺的。
一個眼睛瞎了的人,耳朵總是特別靈敏。
可是他想錯了。
在他的計算中,現在明明已到了地室的入口,裏麵卻還是毫無動靜。
他又往前麵爬了幾尺,甚至還輕輕咳嗽了一聲,雷震天還是沒有反應。
就算他睡著了,也不會睡得這麼沉。
難道他又溜了出去?
無忌身上雖然帶著火折子,卻是備而不用,以防萬一的。
這裏到處都是一點就燃的火藥,不到萬不得已時,他絕不冒險。
他又摸索著往前移動,他的手忽然摸到一樣東西,正是雷震天那張大木桌腳。
他伸出中指,彈了彈這根桌腳,彈了兩次,都沒有反應。
空氣中除了那股刺鼻的硝石硫黃味道之外,仿佛還有種很奇怪的氣味。
他好像嗅到過這種氣味,他又深深地呼吸兩次,就已完全確定。
這是腥氣!
他的鼻子也很靈,他確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是不是雷震天有了意外?唐家終於還是派人來殺了他?
可是就在這時候,無忌又聽到了有人在呼吸。
這個人顯然已屏住呼吸,憋了很久,現在終於憋不住了,所以開始時的兩聲呼吸,聲音特別粗重。
這個人屏住呼吸,當然是為了不想讓無忌發現這地方中另外還有個人。
這個人當然絕不會是雷震天。
這個人是誰?
雷震天是不是已遭了他的毒手?
如果他是唐家的人,他來殺雷震天,一定是奉命而來的。
既然是奉命而來的,就用不著怕別人發現。
如果他不是唐家的人,他怎麼能進入這地室?他為什麼要來殺雷震天?
無忌又想起了雷震天的話。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敢到這裏來……隻要我高興,隨時都可以跟他同歸於盡。”
這地室中的火藥仍在。
雷震天發現這個人來殺他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將火藥引發?
難道這個人是雷震天自己找來的?
就因為雷震天絕對想不到他有惡意,所以才會遭他的毒手!
無忌想得很多,也想到了最可怕的一點。這個人既然不願被人發現,一定要殺了無忌滅口。
他當然也已聽到了無忌的聲音,現在很可能已開始行動。
無忌立刻也開始行動。
隻可惜呼吸聲又已聽不見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在哪裏。
他悄悄地繞過這根桌子腳,正想從桌底下鑽過去--
忽然間,風聲驟響,一股尖銳的冷風,迎麵向他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