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如花般年紀的女孩兒,全身竟被覆蓋滿了燒傷的疤痕。
就連最精密的整容手術,都沒辦法複原。
那一刻,他便明白,此生,他非蝶兒不娶了。他必須用整個餘生來照顧她,對她負責……
那個時候,他從未想過,林墨歌還會回來。
當時,雖然心裏有些遺憾,可是,自己終究如林墨歌所說,給不了她要的婚姻和安定生活。
而他此生要娶的女子,也已然出現。
所以,他必須將林墨歌當成一場黃粱夢,徹底的忘記。
這兩年,他也是這樣做的。拚盡全力的忘記著她,不讓自己在午夜夢回時思念那柔軟的身軀。
不讓自己想念那張牙舞爪,或是委屈求全的小臉。
全心全意的,隻照顧蝶兒,彌補這十多年來對她的虧欠。
如果林墨歌不回來,他的一生,便會就這樣平淡而機械的過下去。
可是,他沒有料到,時隔兩年,那個女人竟然又殺回來了!
而且一回來,便給了他重重一擊,將他堅持了兩年的素養和冷靜,瞬間打破。
心裏,或許是有些小慶幸的吧?
慶幸她真的回來了。
畢竟當初把兩個孩子留在身邊,而沒有送出國外的初衷,便是想用兩個孩子,來充當誘餌,引誘她回來。
現在,她真的回來了,他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為什麼每次,在他以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掌控一切的時候,那個意料之外的女人便會出現呢?隻要她一出現,他的生活就會一團亂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來。
簡單來說,就是他自己,都失了控。
“怎麼了簡璃?你不開心麼?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胡蝶抬頭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不用擔心……”他收回心神,柔聲道。
因著兩個孩子,恐怕他此生與林墨歌會一直糾纏下去吧?除非,他狠下心來,將兩個孩子還給她。
可是那樣,他與她之間,就真的可以兩清了麼?
兩清?
他又如何能夠做到?……
走廊外,白若雪臉上的笑,僵在嘴角。
看著簡璃俯身與蝶兒柔聲說話的模樣,看著他衝著她微笑,寵溺的表情,心,寸寸緊繃。
為什麼蝶兒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他還會那麼上心?
卻唯獨,麵對她時,他連笑,也不曾有過。
就像剛才,從他進來到現在,竟然連看,也不曾看過她一眼!
整整十年的陪伴,難道在他眼裏,就是一文不值麼?
難道一直以來,她在他心裏,隻是蝶兒的替代品而已?
可就算是替代品,相處十年,也會有感情了吧?
哪怕是鐵石心腸,也該被融化了一些……
卻偏偏,簡璃的心,連軟,都不曾軟過。
不,或許他的心軟,全都給了蝶兒吧?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漸漸緊握成拳。那雙精致漂亮的眸子,也溢滿怨毒的目光。
為何那一場大火不要了蝶兒的命?為何還要讓她活下來,搶奪別人的東西?
這個高大優雅的男人,原本就是她的啊……
日落時分。
天色早早的便暗了下來。
權家老宅,卻是熱鬧繽紛。
院子裏的樹木上,掛滿了彩色的裝飾,整個沉悶的老宅,倒似是鮮活起來一般。
因為連著兩年聖誕,兩個小家夥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所以今年,吳玉潔特地讓傭人多買了些裝飾回來,還有很多禮物。
各種玩具衣服書本,都放在各種精致的盒子裏。
散落在院子裏,有些,還特意的被傭人藏了起來。
“呦嗬!又找到一個!哥哥,再這麼下去月兒可就贏了喔?”月兒得意的舉著手裏剛找到的禮物盒子炫耀著。
羽寒蹲在地上,認真的堆著雪人兒,這是剛才月兒拜托他給堆的。
羽寒做事一向很認真,所以堆完雪人前,他不會一心二用。更何況,他對那些禮物絲毫不感興趣。
就像月兒說的,最好的禮物,就是媽媽。
可是,權家的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把媽媽送來。
“那你要努力,把所有的禮物都找出來好了。”羽寒淡淡的說了一句。
“好啊好啊,都找出來就都是月兒的!”
小妮子依舊興奮,還吆喝著貝爾跟她一起找。
貝爾也難得的見個雪,在雪地裏一邊撒歡兒一邊汪汪的叫著,順便從某個牆角裏扒拉出一個禮物盒子。
可是,一個人的遊戲太過無聊,月兒又是最沒有耐心的那一個。
才找了沒一會兒,便已經放棄了。
大剌剌的往盒子上一躺,看著灰色黯淡的天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