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奪奪,數聲爆響,十幾支箭矢牢牢釘在木門上。
謝青萍暗呼僥幸。這才發覺手臂被人握得生疼,不由得皺眉:“逍遙公子,已經沒事了。”
皇甫謙手心裏全是汗,咬牙切齒的道:“你的命便這樣輕賤?你平素的機靈勁兒都哪去了?”
謝青萍見他束發的金冠有些歪斜,原來有一支箭竟是貼著他的發冠過去的,不由得滿腹歉意,垂了首,訥訥的道:“對不起,是我太冒失了……”
皇甫謙餘怒未消:“你知不知道,方才若是我手慢一些,你這條小命就沒了!”還真是,後怕。
謝青萍咬了咬唇,不敢再說什麼了。
皇甫謙又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道:“跟在我後麵,小心些!”當先向著供桌下的地洞走去。
謝青萍忙取了佛前燃著的一根蠟燭,緊緊跟在皇甫謙身後。
皇甫謙默默從她手裏接過蠟燭,伸手拉了她的手,道:“還是這樣,我比較放心些,你離我太遠了,我還要分神。”
謝青萍並未拒絕他的好意,隻覺得他掌緣薄薄的繭子觸到掌心,有種蘇蘇麻麻的感覺從手掌迅速傳到了心底,意識還來不及反應,臉上便熱了起來。
這一路行來,靠著皇甫謙的機警,掃除了所有的障礙,於是便在一間窄小的地牢中,看到已經腐壞的兩具屍體。
謝青萍不由得落了幾點傷心淚,雖然她和老夫人素來不親近,但骨血的關係畢竟是難以抹殺的。
皇甫謙譏諷一笑:“人死如燈滅,眼淚又有什麼用?”
謝青萍默默解下外衣,準備蓋在老夫人死屍身上,才走到屍體跟前,忽然一道烏光閃電般直擊麵門。
皇甫謙猛地躥起將謝青萍攔腰抱住,向一旁跳去。
誰知那道烏光猛地爆開,無數道晶亮的細小銀針向著四麵八方籠罩而出。
皇甫謙低低一聲咒罵,抱著謝青萍就地翻滾,好容易才躲了過去。
這幾下雖然兔起鶻落極為幹淨利落,但皇甫謙也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人好大的手筆,竟然有傳說中的暴雨梨花針!”
“那個,”過了片刻,謝青萍輕輕出聲,“沒事了吧?”
皇甫謙這才發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壓在謝青萍身上,身下的女子臉色雖然微微發白,一雙眼睛卻十分鎮定,在這幽暗的地牢中,便如一朵亭亭綻放的百合,清新素雅,不覺看得癡了。
謝青萍倒臥於地,雙手撐在皇甫謙胸前,隻覺得那一雙烏亮的眸子裏,沉沉濃濃的光罩下來,竟讓她生了幾分怯意,不由得微微側首,下意識咬緊了唇。
皇甫謙忽然微微歎了口氣,低低的問:“你沒受傷吧?”
謝青萍輕輕“嗯”了一聲。
“但是,”皇甫謙自嘲一笑,“該死的,好像我受傷了。”說著手臂用力在地上一撐,慢慢倒在了謝青萍身側的地上。
謝青萍大驚,急忙爬起來,摸到已經熄滅的蠟燭重新點燃了,仔細一看,卻發現,皇甫謙背上釘著一根亮閃閃的銀針,不由得驚慌失措,“皇甫謙,你怎樣?你不要嚇我!”話一出口,竟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