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衣衣喝了幾口水,被拉上平台,她在大口喘氣時,看到有兩條滑動的繩子綁在潭邊的大樹上,而繩索的另一端則是滑向茅草屋沒入半開的小窗。
這景象讓她聯想到以前看到的一則新聞,有位必須外出工作的父親托人將食物放在籃子裏,然後拉到二樓喂養他的孩子。
“她手腳都磨破皮,有些化膿,我先前拿些藥給她抹,可是她不領情地全往外丟,我實在是無計可施。”她想幫她,卻使不上力。
“呃?”那帶她來,她就會有辦法嗎?
柳繡娘幽幽地發出歎息聲。等我走遠了,若有似無的聲引起我的注意,我才瞧見有名老婦倒在門邊,全身發燙,發出囈語。
“她是誰?這麼可憐。”
“我不認識她,她除了叫我滾開外,一句話也不肯跟我交談。”門是上鎖的,她救不了她,隻能用蘆葦的莖送水到她口中,不斷喚醒她。
原本以為老婦會撐不過去,但她還是活下來了,隻是身形更為瘦弱,有氣無力趴在地上撿食發臭的包子和饅頭。
她們算是同病相憐吧!一個關在有形的籠子裏,一個囚困無形的四方牆。
她們一樣的身不由己。
憐憫她是出自對自己處境的無奈,她也明白幫不了老婦什麼忙,隻能偶爾來看看她,看她是否又病倒了,其他就算是聽天由命。
“又不是貓呀狗的,竟然把人關起來,簡直太不人道了。惡!好臭,是什麼味道?”
才走到門口,歐陽衣衣就想開溜,一陣惡臭撲鼻而來,惡心的氣味令人想吐,她想她要是再前進一步,肯定會被臭暈。
“你可以從窗口看看她的情形,潰爛的傷口不上藥不行。”柳繡娘掀開一條小縫,想讓她看個仔細。
“等。。。。。。等一下,等我吐完再說。”午膳不該吃太多,清燉羊全吐光了。
吐得晞哩嘩啦的歐陽衣衣有些虛弱,她以手捧起幹淨的潭水洗臉,再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有小強性格的她是不怕挫敗,越挫越勇。
人的潛能是無限大,由她身上可以得到印證,隻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響,少了一截袖子的她將上等布料做成口罩捂住口鼻,什麼事都難不倒她。
不過,她不是走向柳繡娘,而是豁出去的朝破舊的門板走去,她看了一眼生鏽的粗大鎖頭,想也沒想地取下夾耳的墜子,將銀白色墜煉拉直插入幾乎滿布鏽屑的鎖孔,輕輕轉了幾下。
喀達,喀達!卡!開了。
“就說我有做賊的天分嘛!不靠預知也能發達,我。。。。。。咦,你要去哪裏?”不要把她一人丟下。
柳繡娘回頭一笑,“等我一會,我去幫她拿些食物。”
“什。。。。。。什麼?!”她真要拋下她一人?
“現在打退堂鼓成不成?”
欲哭無淚的歐陽衣衣是進退兩難,後退是水,隻怕先淹死,前進是惡臭的汙染地,萬一憋死了怎麼辦?
思前想後,閑著閑著,反正她也走不掉,不如進去瞧一瞧。
“ 滾開——”
厚!怕怕,好可怕的吼聲,一點也不輸愛吼人的司徒太極。
“婆婆,我是被逼的,你千萬不要怪我,雖然我也很想滾,可是我怕水,你這屋子借我歇一會,等潭裏的水幹了,我就走。”
“誰?”
誰的腳步聲在接近?
是誰在說話?
“滾開,不要再來騙我了,我不會再上當,全都給我滾開,滾得遠遠地,我要一個人老死在冰冷的寒潭之中,不用你們替我收屍。”
風來了,在嘲笑我用情太深,相信所愛的人一生隻愛我一人,永不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