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見麵
有什麼比骨相殘母子相見卻不相識更殘忍的事?
司徒太極幾乎是毫不遲疑地拔出軟劍,劍鋒淩厲的指向親娘,快如閃電的直取咽喉,逼近的冷芒映照出他殘酷無情的表情。
要不是歐陽衣衣手腳靈敏的推開魏知秋,並以身擋在劍前阻止他弑親,此時的老婦恐怕已是一具屍體,什麼話都來不及對久別重逢的兒子說。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把劍放下。”
這個魯莽的家夥,到底在做什麼?
“讓開。”
“我不讓,你瘋了。居然連自己的娘也想殺!”
“瘋的是她,她要殺你。”
而他不容許任何人動她一根寒毛,包括他的娘親。
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司徒太極從未這麼害怕失去一個人,當他看見鷹爪似的雙掌緊扣歐陽衣衣喉間,他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生怕一個遲延,倒向他懷中的人兒將了無生息。
那一瞬間,他想起當年娘的無情。
不論他如何哭喊哀求,她仍冷笑地走向他,要他乖乖受死,她會讓他死得非常痛快,不會感到痛苦。
十歲的他絕望的等著死亡的來臨。
他曾經美麗的娘變得醜陋,高舉森冷的刀子要刺向他心窩,獰笑的臉龐充滿瘋狂神色。
他想他永遠也沒法忘記那一刻,正如她企圖殺死他心愛的女子一般那樣的不留情。
是的,心愛的女子。
在她麵臨生死關頭之際,他更加感受到她在他心中的重要。
即使她不時惹他暴跳如雷,讓他惱怒得想將她折成兩截,但是他深深為她心動,狂烈的情火讓他整顆心都為她發燙。
“殺我?”
歐陽衣衣愣了一下,“你誤會了,她沒有要殺我。”
“她掐住你脆弱得不堪一折的細頸。”
他看得一清二楚。
司徒太極的語調中出現少見的慌張,他的眼底竟然有著恐懼。
“不,你看錯了,她捉的是我的雙肩。”
怕他過於頑固而不相信,她連忙解開衣襟,露出飽實晶潤的玉肩,讓他瞧瞧深陷雪肌的指痕。
他的唇抿得很緊,盯著雪背上的血指印。“她還是傷了你。”
“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太急了,失了分寸,沒想過自己會傷人。”
“她不是我娘。”
他否認得極快,黑瞳內藏著對她的恨意。
歐陽衣衣一聽,叉起腰對他大罵。
“你再說一次試試。你信不信我咬你,你敢不認,你這個不孝子!”
怎麼有這種人?!
她看錯他了。
“讓你咬。”他寧可傷的是自己,也不想見她受傷。
“你當我不敢嗎?好,我咬給你看。”
她一時氣憤,當真捉起他的左臂放在嘴邊,張開編貝雪齒狠狠一咬。
“好痛。”
她後悔了,他的比牛皮還硬。
她根本傷不了他,反而整個牙口痛得發麻,酸痛得像剛拔了牙,難以咬合。
“不夠,再咬直到你滿意為止。”他有兩隻手夠她咬到快意。
“你。。。。。。”
她很氣,卻也為他眼中的柔情而心酸。
“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娘有多難,為什麼你不懂珍惜?”
衣衣她在哽咽嗎?
“我從小就沒娘,我一直很想要個娘,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娘找回來,不管要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她隻想跟大家一樣有媽,可是這小小的心願始終難以實現。
司徒太極有點慌了。“你別哭呀!沒娘就沒娘,你還不是一樣討人喜歡。”
“你不懂,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抱過你哄過你,還在你生病時徹夜守著你是吧!”
她氣憤的以粉拳捶他胸口,最後哭倒在他懷中。
“這。。。。。。”
他怎麼忘了娘曾對他的疼愛,為了他的高燒不退,她在菩薩麵前跪了一夜求她保佑。
“我沒有,我沒有娘陪著我,甚至我夢中的她是模糊的,拚湊不出該有的容貌。”
她好嫉妒他有個娘可喊,不像她是個沒媽的草。
小時候是師兄牽著她的小手到學校懇親會、親子遊樂會、畢業典禮,她的雙親永遠是缺席的。
後來多了老滾,但他還是當不了媽,因為他是男的。
“我不曉得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是母子之間能結多大的仇恨,深到你能不顧生養之情而舉劍相向。”
她真的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