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春樓的生意一向紅火,今天更是不例外。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的傅雲濤,一張俊美的臉上,掛上十足的無奈。
沈卓遠眯著狹長的雙眸,半躺在長椅上,一身紫裳,舉止投足間透著一股貴族之氣,懷摟著麗春樓的花魁月嬌,聽完傅雲濤的敘述,捧起月嬌的臉,笑道:“想不到,儀表堂堂,賽如潘安,不乏美人青睞的傅大少爺,也有吃癟的時候,你說的那個她,可有月嬌的美嗎?”
傅雲濤連忙搖頭,“她長相一般,性情極特別,不是一般美人所能比。”
“喔,照你說,她把你說的一文不值,甚至把你打包白送她,都不要。這女子,不是傻瓜,便是個怪胎。你讓我出麵救她,圖什麼?難不成,你真的打算將人帶回去送給白無痕。”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是舍妹舍不得她,開始我也不明白她有那點好,值得我請你幫忙。直到雲梅給我這個,這是她仲秋節時所做,我才知道,救她一命,值。”他說著從袖子裏取出一張宣紙,展開交給沈卓遠。
美人月嬌看到宣紙上的畫,吃驚地讚道:“好美的人兒,畫裏的人是誰啊?”
“舍妹!”傅雲濤懶散的回答。
隻看畫中人,不知作畫人的心思,膚淺!沈卓遠瞄了月嬌一眼,將她推開,月嬌識趣的扭扭身子,轉身離去。
攤開宣紙,畫上出現一個栩栩如生的少女,麵若嬌花,三分帶俏七分帶笑,手拈一枝鮮花立於庭院之間,畫中人他認識。一時間,沈卓遠隻覺得傅雲梅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仿佛隨時會從畫裏走出來一般。
畫此畫的人顯然極為用心,一筆一劃弄墨之間浸入了不少心血,否則絕不會將傅雲梅畫得如此傳神,細致入微。
再瞧畫上提得詩句: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沈卓遠看著詩畫,再看了看傅雲濤,將畫放在桌上,沉默不語。
此時,傅雲濤道:“據我了解,柳家並未曾給女兒請過私塾先生,這個柳憶如,書寫下筆間,字字透著清秀脫俗,繪畫間,抓住人的形和神,能把人物畫到如此境地,我想,就算是在咱們當朝禦畫師中,也是難尋幾人,所以說,她絕非一般女子,候爺,這個忙請你一定要幫。”
“要我救人可以,這點忙我倒是幫得上。”沈卓遠自嘲的一笑,仗勢欺人的事,他又不是做過一回二回了,多做一回又何妨。
況且,他早看魏家不順眼,橫上一刀,也不怕魏家來找麻煩。
傅雲濤鬆了一口氣,笑道:“那……在下先行在此謝過。”
“且慢。”沈卓遠道:“我會管這件事,不過,人不一定交給你,我倒要瞧瞧,她有什麼不同之處。”
傅雲濤嘿嘿一笑,眼光閃爍,不懷好意的說:“你的意思是……想玩玩。”
“有何不可,她是否如你所說的特別,本候倒想見識見識,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親自去證實一下,畢竟很久沒有遇到讓本候感興趣的事了,放過好玩的事情,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哈哈……”
邪惡的笑容,比傅雲濤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個男人相對一視,放聲大笑,笑聲震得麗春樓直搖,對他們深有了解的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準有大事即將發生,不知道那個人快倒黴了。
爹過逝了,柳付榮死了,柳付華命不保夕……
不幸接二連三發生在我身邊,王氏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在我眼前失去了生命,我抱著囡囡縮在偏遠的角落,全然失去了表情。
想起王氏臨死前,緊緊抓著我的手,將囡囡的小手放在我手裏,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我知道她是想把孩子托付給我,當時不知道怎得,我一個字也沒說,隻是點點頭,她死了,帶著笑容離開了我們
也許她死時,沒有帶走一絲遺憾。也許她相信我,相信我一定能將囡囡養大成人。
屍體很快被衙役抬了出去,我沒有多看她一眼,隻是摟著囡囡,心裏痛苦萬分,可憐的孩子,這麼小沒了母親,日後,我一定要盡我所能,用盡全力保護她。無論如何我都要實現我對王氏的承諾。
囡囡睡夢中翻動了一下,我低頭望著她,可憐的孩子,這麼小就沒有了爹媽。
“打開牢門。”
“是。”獄卒聽從來人的吩咐將牢門打開。
我沒有動,依舊抱著囡囡,連頭都沒抬。
“大爺,救命啊……”
“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
大夫人母女連忙撲了上去,嘴裏不住的苦苦哀求,聽到她們的聲音,我不由從心裏冷笑:笨蛋!不知道他們的來意,求他們有個屁用,或許他們是專門來找麻煩的……
不出我所料,緊接著聽到一道陰沉的聲音,一個男子開口道:“放過你們,想得美,柳付榮害死我弟弟,我要你們全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