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喜房內的魏如玉,扯開頭上的喜帕,臉上毫無喜悅之色,注視了紅燭良久,才將目光移開,這算什麼?她跟沈卓遠成婚之日,婚禮上竟然沒有新郎,一切結婚的事宜隻有她新娘子一個人做,包括行禮拜堂。
一進門他就要她變成為棄婦嗎?是她那點不好,配不上他?
門吱的一響,李媽帶著兩名婢女走進來,看了魏如玉一眼,低聲道:“夫人,候爺傳下話來,請夫人早點歇息。”
一肚子怨氣讓魏如玉忍無可忍,伸手一把將喜帕丟在地上,猛得地站了起來,瞪著李媽,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打從花轎抬進門,我就覺得此事不對勁,我是他娶的正房,不是他納的小妾,他憑什麼讓花轎從側門裏抬進來?我……我本來不想跟他計較這些,一忍再忍,他竟然在新婚之夜,把我一個人曬在這兒,他安得是什麼心?”
不想還好,一想心裏亂得沒了頭緒,魏如玉絞著衣解,雙頰緋紅,在屋裏徘徊了好久,最後一屁股坐在床上,喘氣不止。
李媽瞧見魏如玉一臉怒氣,陪著笑臉,端起桌上的一盤點心,上前拿起一塊遞給她,道:“夫人,您誤會候爺了,您看,天不早了,您餓不餓,要不要嚐嚐咱們府上做的點心。”
魏如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氣都氣飽了,我還吃什麼?拿走,我不想吃。”
李媽見討了個沒趣,將點心丟回盤子裏,放到桌上,輕輕掃了掃手上的點心渣,不冷不熱地說道:“夫人既然不餓,那就請夫人早點兒歇著吧,奴婢告退,不打擾了。”
魏如玉氣道:“哼,你這是什麼態度?見你們爺冷落了我,也想跟著落井下石,是不是?”
李媽道:“夫人誤會,奴婢絕無此意。”
魏如玉冷哼道:“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哼,我問你,在你眼裏,我算是你們的女主子嗎?”
李媽上前一步,低聲道:“奴婢惶恐!夫人!”
魏如玉看著李媽,見她神態自若,並無驚惶之色,想到自己在家時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心裏一陣發酸,手撫著被褥,道:“夠了,我不為難你,告訴我,你們候爺現在在哪兒?”
就在此時,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頭,猛得推門闖了進來,也不避諱外人在場,直接嚷道:“小姐,不好了,奴婢打聽到,姑爺現在聞風閣,背著咱們正跟另外一個女人拜堂成親呢?”
“什麼?新婚之夜,他丟下我不管,竟然背著我納妾,這,這……要是傳出去,讓我的臉往哪擱,氣死我了,我,我……”魏如玉怒不可遏,一氣之下,把桌子給掀了,臉上掛上了一層霜,怒道:“聞風閣在哪兒?帶我去找他!”
聞風閣內喜氣洋洋,四處張貼的大紅喜字,亮的特別刺眼,魏如玉看到這裏,隻覺得有些眩暈,大怒之下想帶著陪嫁的四名丫頭硬往裏闖,卻被辰光等在攔在園門外。
魏如玉打量了辰光一眼,見他的衣著打扮,不過是府上的侍衛,語氣不善地說道:“讓開!我要進去。”
辰光也不看她,直視著前方,朗聲道:“候爺有令,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
“你……”魏如玉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辰光道:“我是你們候爺明媒正娶的夫人,你竟然說我是閑雜人等,你算是什麼東西?給我滾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辰光道:“在下是什麼,不勞魏小姐操心,請!”
魏如玉深吸了一口氣,憤憤的瞪了辰光兩眼,一咬牙,“好,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我感覺到自己的魂魄飄飄蕩蕩來到了陰間,牛頭馬麵,黑白無常,麵目猙獰一群鬼卒瘋似的向我撲來,嚇得我一身是汗,轉身就跑,腳下被鎖鏈一絆,失去重心,一個厲鬼撲上來頓時把我壓在身下,死死扼住我的喉嚨,令我窒息得喘不上氣來。
不,不要——我都被那個惡魔害死了,為什麼到了陰間,大鬼小鬼也要來欺負我?掙紮著,恍惚之中我看到一張臉,在我眼前放大。
他,他怎麼也在這兒?觸及到他的身體,不是夢,真的是他,啊!難道說我死了以後,他也死了?
揉了揉眼睛,不見那陰森恐怕的地獄情景,燭光照亮整個房間,顯得越發柔和,這是什麼地方?視線觸及到的地方,全是紅色,怪了,怎麼到處都是紅色,難道?地獄裏時興大紅色?
不管了,管不了那麼多了,仇人就在眼前,我不能放過這個報仇的大好機會,管他是人是鬼,我都要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