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椒房殿,我正一進去,璃兒就進來了。她笑道:“公主一定是往永巷去了吧。”我聽了這話,求饒道:“好姐姐,便讓我去吧。”璃兒道:“公主這是與奴婢鬧著玩吧,公主是主子,奴婢隻是宮人,公主去哪裏,奴婢無權過問,日後公主要去,隻管去吧,不必過問奴婢。”我坐下說:“以後再去吧。”
又過了幾日,心裏還想著劉箏。終於耐不住,又往永巷去,也不換衣了。璃兒想跟從,我說:“本宮想自己走走,你隻管你自己,不必管我。”
又到了永巷,也不管,隻想著找劉箏。這次在劉箏身旁的,還有幾個女孩,我上前叫她:“劉箏!”她聽見了,起身看著我說:“你是……劉嫣!”我十分欣喜:“你還記得我!今天活都幹完了嗎?”劉箏道:“都幹完了,那天是皇後娘娘的生辰,那些綢緞其實是給皇後娘娘的女兒衛長公主的。”給我的?是了!那天確實有綢緞送到椒房殿來。見旁邊這些人,我問道:“她們是誰啊?”“她們都是同我一起的宮人,她叫景言,她叫朔兒。”她見我今日穿著與前時不同,更高貴華麗,大概知道我不是個尋常人,也開始謹慎了。我見她懷疑了,也不隱瞞,帶些命定地說:“箏兒,你過來。”朔兒不服氣地說:“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人,這麼囂張。”劉箏解釋道:“她穿著與我們不同,難道還不知是個高貴人嗎?”朔兒略略抬頭,露出驕傲的神情說:“大家不都進了宮嗎,有什麼了不起,信不信我向我姑母告狀去,我就不信你能高過她了!”這話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個什麼官,侄女竟然這麼目中無人,就問:“是誰?”她說:“我姑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掌管未央宮所有宮人。”我聽了,心裏一陣冷笑,我還當是誰,原來是未央宮的李嬤嬤。前些年我聽說她把她的侄女送進宮來了,想來必是朔兒了。我還沒有回答,正巧李嬤嬤來了,一群宮人見了連忙撲上去討好她。我見劉箏沒動,問:“你怎麼不去?”她笑答:“我不需要這樣,隻有踏踏實實的,將來才有好日子過。”我聽了,十分讚賞她。朔兒也迎了上去,說:“姑姑,那人真是傲慢無禮,你快罰她呀。”我就這麼迎麵走上去,李嬤嬤見是我,連忙跪下:“奴婢參見衛長公主。”我瞥了朔兒一眼,在她麵前對著她姑姑說:“起來吧。”朔兒嚇了一跳:“你……你……”連忙跪下,“衛長公主饒命,奴婢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公主,請公主恕罪。”我不看她,也不理她,走上前去拉起劉箏的手,說:“箏兒,我們走。”
我拉著劉箏出了永巷,來到花園裏一個僻靜的地方,劉箏連忙低下頭:“公主……”我連忙說:“不必這樣,不然我可生氣了,就像那時一樣,不分高低貴賤,不是很好嗎?”“可是……”“別可是了,有本宮呢,你隻管放心好了。”我拉著她坐下,問她:“你幾歲了?”她稍微放鬆了,大方地說:“今年十四了。”我笑說:“竟與我同年,你是幾月的?”“六月中。”我說:“真巧了!我是六月下,你也隻比我大幾天,我以後就叫你箏姐了。”她羞澀地說:“奴婢不敢當。”我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是個活潑的人,又很善良,怎能這樣?你命中注定是個貴人。從永巷搬出去吧,跟本宮住椒房殿。本宮正想與你結友哪。”也不等她回答,連忙拉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