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彭康生平時走得近的人,也有一些受到了打壓。
當然,老汪並非是因為這樣受到牽連,他現在還能保住一個級別,也算是幸運的。真要是有人咬他,老汪就有可能落下一個受賄的下場。
他和老彭結交這麼多年,誰也不會相信老汪是幹淨的,就一點沒有給老彭送過禮品。
我看著老汪,發現這些日子以來,他像一下子老了不少,缺少了當初春風得意,小人得誌的狂傲。
在老汪的臉上,更多的是一種焦慮和愁容,生活仿佛是少了一份精彩。
讓一個擁有權力的人,突然失去了手中的權力,這是很大的落差。老汪不能適應現在的生活,就是手中突然缺少了一種叫權力的東西。沒有了權力,就少了別人對他的尊重,少了對別人指手畫腳的氣魄。
看到老汪著急,我也怕他想不開,都五十歲的人了,真要是心裏想不開,就可能做一些傻事出來。
我安慰著他,說道:“老汪,你也別急,隻要你安心的做好本職工作,省裏會給你一個合理安排的。聽你的意思,你還是想回地方上去啊,但我建議你留在省裏,比去地方上任職,壓力要小得多。”
老汪說道:“如果沒有機會去地方上任職,隻要不繼續留在省作協,那也好啊,我隻是想換一個工作環境,評級調動也行。”
我說道:“老汪,你特別急啊,現在是一個特殊時期,你隻能安心下來等待。兄弟我答應你,一定會在領導們麵前幫你吹吹風,如果這個時候你自己著急,搞一些不規矩的動作出來,這樣,隻會害了你,有的人該遠離的,還是不要保持太親近的距離了。”
我是在提醒老汪,在接下來的日子,彭康生也沒好日子過,上麵一定會想辦法調查彭康生,老汪不能在這個時候和彭康生走得太近。
老汪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
晚上,我把老汪留在了家裏吃飯,他多喝了幾口,飯桌上,對我說了不少掏心窩的話,說得自己多委屈,官場路上是多麼的不容易。
我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對權力是如此的留戀,好像離開了權力,人就活不下去一樣。
老汪這個人也不算是什麼壞人,他也不過是一個權力的犧牲品。
如果這一次能夠達成心願,離開作協,去其他的一些單位,他一定會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在老汪離開的時候,我讓他把東西帶回去,也提醒他,以後少搞這些不切實際的動作,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麵,比什麼都重要。
他覺得很汗顏,說自己在官場上打拚了大半輩子,自以為把官場都摸透了。哪知道,很多東西還需要向我一個年輕人學習。
我在想,老汪就是太把心思放在了做官上麵,太專研怎麼做官,把心思走偏了,並非每一個領導都喜歡他這種玩空心思,把一門心思都放在跑官的人。
有的領導,更看重的是一個人的人品,是他對百姓的貢獻,在工作崗位上的付出。把心思放在跑官這種事情上,還不如把心思多放在老百姓的身上,多想著給老百姓做點實惠的事情出來。
我把老汪送走了,看他喝了那麼多酒,擔心他出事,就給老汪叫了一輛車子,讓司機要安全的把老汪送到家中。
就這麼一點小事,也讓老汪十分的感動,覺得我是在他落難的時候,對他最貼心的人了。
猶如飯後老汪說的那一番話,現在這個時候,很多人都躲著他,生怕和他扯上一點關係,怕因為他的事情也受到牽連。
唯有我,還能夠跟他說這麼多知心話,願意幫助他,為他今後的仕途著想。
在老汪的眼中,我就是一個好人,是在為他雪中送炭。其實呢,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無非就是說了一些實話,想幫助一下老汪,在他被打壓的時候給一些精神上的鼓舞。
周一上午,我到鄧副省長的辦公室彙報工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鄧洪波在裏麵罵娘的聲音,好像是在罵通南市的領導班子。
我暗想,通南市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不然的話,鄧洪波不會在電話中罵人。
我沒敢馬上敲門,等著鄧副省長打完了電話,這才敲門進去。
鄧洪波的臉色很不好看,一臉的怒氣,是被氣得臉上都充血了。
這個時候,我知道自己是該為領導分憂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和他一起分擔,幫助他去解決問題。
“鄧省長,發生什麼情況啦?”
鄧洪波罵道:“通南市領導班子簡直就是廢物,當初硬是要把北亞電纜廠的項目爭過去,他們也不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盲目的擴大規模。這下可好,出事了,北亞電纜公司的後續投資跟不上,在建的項目被迫停產,工人和一些供貨商都開始找政府鬧。”